许崇眼神一凛,听出来了不对劲。
整个沧泷县只有自己可信?
那夫子呢?
“有人跟我说,整个沧泷县能杀死我父亲的,只有三个人,县尊、主簿、教谕。”
张顺义毫无保留的直言相告,然后苦恼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句话是真的。”
“……”
许崇沉默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在天亮之前,有人将张有德的死推到王鹤之头上,连同武道的秘密一起告诉了张顺义。
天亮之后,知见障发挥作用,张顺义忘掉了大部分的内容,只记得那三个目标。
这三个目标里,吴文景跟周泽很轻易就能排除,唯一的怀疑对象只有王鹤之。
很明显,这是吴、周二人的又一个阴谋。
然而可惜的是,许崇即便猜到了又如何?
他依旧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
只能沉默。
“许兄。”
张顺义深吸了口气,道:“我打算离开沧泷。”
“离开沧泷?”
“去章华府城,备考乡试。”
张顺义扬起嘴角,有些牵强的笑道:“你已经当上了典史,作为同窗知交,我岂能落后太多?”
“也好,对你来说,科举才是正途。”
许崇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银钱方面不用担心,许府账上还有不少……”
“别,许兄不屑的花用却推给我,这是什么道理?”
张顺义开了个玩笑,道:“放心吧,我是早你一年的廪生,有朝廷养着,饿不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崇也没再强求。
二人就此沉默。
一直到分别,谁都没有再开口。
张顺义走后,许崇在张有德的坟前站了很久。
他并不否认是自己逼死了张有德,但同时他也并不觉得就愧对了张顺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