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季南烽的气场太过强大,只有年轻人起哄,倒是没人说风凉话。
徐父将公社分下来的任务河道用小旗子插上,又说了一番动员的话,就开始分工具。
这年代,挖河道全靠人力,人拉肩扛。
前世,阮棠有家人寄来的钱和票,足够养活自己还能偶尔沾点荤腥解馋,所以没来挖过河道。
如今站在堤岸上,红旗招展,听着号子,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社员们,内心澎湃,这一代人他们就是用自己的双手,辛辛苦苦地劳作了一辈子,也为国家建设默默地贡献了一辈子。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阮棠一眼就看到了季南烽。
他的肩膀上套着麻绳,拉着装满了土疙瘩的平板车,两旁还有两个大叔在一旁拉着,往外运送。
阮棠寻了个木棍当拐杖,随着胡老书记走一圈。
挖河道是全县的事,整个红阳县的公社都来了。阮棠打听到了红辉公社就在他们隔壁挖河道,她的家人就被下放到了红辉公社。
阮棠站在红辉公社划定的堤岸上,睁红了眼看着下头密密麻麻的人,一个小时,也没找到他的家人。
等到下午,阮棠就忙了起来,河道上淤泥难走,不断地有人摔了扭了,阮棠得随时待命。
挖河道是真的苦,男的当驴使,女的当男人使。
就连季南烽每天回来后,都是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一连五天都是如此。
第六天,趁着季南烽还没睡,阮棠说出了他家人也被下放到了红辉公社。
“我会很小心的,我就偷偷地看看他们需不需要帮助。我不会拖累你的。”
“钱和票我都有的,我就是看到咱们公社下放到牛棚的男人女人都拉平板车,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离……”
季南烽俯身堵住阮棠喋喋不休的小嘴,“乖,别担心,我明天找人打听打听。”
阮棠惊愕地瞪大了眼,她跟季南烽全盘托出也是怕连累他,提前告知他也是让他有个准备,万一事发,他想离婚也是可以的。她压根没指望季南烽还会帮她。
“你真愿意帮我?”
“怎么,我这个丑女婿,见不得岳父岳母大人?”
阮棠惊喜地一把抱住了季南烽的脖子,草棚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你可悠着点,棚子塌了,咱们明天就能全县苦中作乐的谈资。”
阮棠被调笑了也不恼,抱着季南烽的胳膊躺了下来,小声地说着小时候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