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穆星凌抓的是只狼毫笔,象征未来他将走上一条和其父武官相反的道路。
哇啊。
婴儿响亮的哭声使整个穆府西侧皆听得一清二楚。
“夫人,凌儿怎么又哭了?”在长途的劳累后终于能返家略作休息,明儿个一早还得面圣的穆武靖语中充斥着被吵醒的不悦,他好不容易又争取到回乡的假期,却连好好休息也不成。穆夫人高文姬赶忙唤来贴身丫环香梅。
“快去叫醒奶娘。”
“奶娘和小少爷一块儿睡呢,这哭声不可能吵不醒她的。”也就是说,奶娘或许无法止住他的哭号。
“那小子呢?”
“在柴房。”香梅小小声地回道。若是被老爷子知道他们私下虐待佣人,让他睡在又湿又冷的地方,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那还不快去!”
“是,香梅这就去。”
“老爷,您再等一下,马上就还您一个清静。”高文姬柔声讨好般地道。粗犷豪气的老爷子一旦生起气来可真是吓坏众人,她嫁来穆府已多年,仍是改不了畏惧之心。
虽然高文姬和丫环香梅是在房外的小厅里压低声音谈话,但穆武靖仍依稀听见些字句。
“那小子?”
“啊,还不就是试儿礼那天,老爷您好心收留的那个无父无母的乞儿嘛。不知为何凌儿总赖着他,非要他陪不可,连奶娘哺奶的时候仍紧抓着他不放,否则就又哭个不停”
“够了。”他讨厌女人家聒扰,话匣子一开就停不了。
难得见着夫婿,本有许多话想聊的高文姬只得噤口。
须臾。
“哎呀,您听,这不就停了吗?”
“那么以后就让那小子住进凌儿的房里,省得他又在大半夜里大哭大闹。”
可是那小子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乞儿,怕他身上不干净,而且年纪又小不懂得照顾他人,万一害凌儿惹出病来
“是,老爷。”在家只能从夫的穆夫人高文姬,只得依言遵行。又过了几个秋冬,随着穆武靖的立功,穆家也日益显赫;平静的穆府宅第内,除了谁和谁吵嘴、谁莫名其妙地病倒了、谁又欺负了谁、谁又嫉妒了谁除此之外,与往日相去不远,一切尚属平和。
风拂过繁盛的枝桠间,吹落不少在其间飘摇的茂叶,频频舞落。
“好奇怪喔,大少爷的小白马竟变成灰色的,突然间病恹恹的,是马房的人没照料好吗?可前天还见大少爷骑得很高兴呢。”
“我也觉得奇怪,那马儿名贵得很,马房的刘老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下非被辞退不可。”
“真是倒霉哟。”
几个丫环闲来没事就爱碎嘴,谈话间没存多少的同情。她们只不过是穆府里众多的丫环之一,同情心再多也没多大用处,该留意的是在大宅院里的生存之道。
惟一和这事相关的,似乎就只有十天前,那匹小马的小主人曾以不纯熟的技术驾驭过它。
在穆府颇为宽广的后院,马蹄和人声交杂着。
“好狗不挡路,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