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夏荷说道:“好姐姐,你明知她在气头上,还说那些话,岂不是找打找骂吗,她说的话你只管别放在心上,你是她的陪房,她哪能说卖你就卖你。”
寸红用手绢沾了沾脸上的泪,一抬头,泪儿又滑了下来,肚儿里有千言都说不出半个字来,她看着夏荷,捉住了她的手,
“你素日与我不对付,刚才她打骂我,旁的丫头都没敢露头,独你出来,是为何?”
“你好时我妒忌你,盼着你被我踩在脚底下,可……”夏荷搅了搅那方水蓝色的手绢,说道:“可你被她打骂,我又忍不住可怜你,谁教咱俩命苦,是那等丫头命。”
“好妹妹……我今日方知你是个仗义之人。”寸红感动的不行,对夏荷放下了以往的成见。
“我只恨自个是女儿身,又作了她的陪房,生不得,死不得。”
“教我看,你还不如那种糊涂人,糊涂人没这麽多烦恼,成日里想这麽多作甚,像我,我快活一日便赚一日,才不管那许多,三娘子不在家,她的炕我缠着郎君想滚便滚,哪个能说我不爽快。”
夏荷低声说道,泼辣的面庞上带着得意,上回她压着郎君,把他折腾的连声求饶,这也是她的本事,明面上她自是敬着祁氏这位大娘子,可到了暗地里,怎样舒坦怎样来。
大不了,祁氏把她卖了,给谁作丫头不是作。
“你好生大胆,今日你对我好了一场,我不得不劝你些,日后不能再这般,要是她一狠心,把你卖进下等窑子里,可如何是好。”
夏荷听罢,想了想,道:“这样的话,旁人从未与我说过……”寸红的好言,教夏荷听进了心里去,往后行事不免收敛了些,不敢再这般放浪。
今日是八月二十四,三房这边闹了不快之事,传到了冯氏耳中,冯氏只在心中替她攒着,问卢婆子红灯笼有没有往官娘屋里送去。
卢婆子只说,下晌便送了过去,又送了一对官烛,冯氏又问官人有没有过去,前些日子,他还责备她为他买养女。
“郎君还在书房。”
“去请他,以前不给他买,他去外面偷着来,如今给他买了,倒装起了正人君子。”冯氏坐在炕上绣花,冷笑道。
卢婆子得了她的话,去请了吴相公,吴相公推辞不出,卢婆子回到正房,说与冯氏知晓,冯氏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再使奶妈去请他。
书房里的吴相公还等着冯氏让人再来请,可一直等到夜里子时,也没来人,出了书房,来到正房屋外,发现推不动门,门从里面给插上了。
他又看了一眼官娘的屋,抹不开脸面,便悻悻地回到书房凑合了半夜。
日子过得快,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吴家给曹媒婆放了话,曹媒婆使人择了个好日子,到了那日,吴家角门披了红布。
“二姐,二姐……”
“哎,是崔儿姐
姐呀。()”刁妈妈走罢,她的花房没有人照顾,二房下面是不缺丫头婆子,可那些人不懂得侍候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