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溶肌
◎外不准入,内不准出。◎
舒念一顿足跑回家里,蹲在院中,用锄刨那土坑,刨了一个又是一个,一顺挨着刨出十七八个坑儿,心里那股子邪火才泄了些。
将锄往地上一掷——
藏剑楼居然派崔述这种大人物冒充阮倾臣入南院,于崔述而言,即便行刺得手,潜身南院之事若泄露出去,亦是大大地打了当今圣上的脸——
苏循究竟在想些什么?
舒念蹲了不知多久,唯觉今日日头格外灼人,没精打采起来,爬回屋中,往凉榻上躺了,昏昏睡去。
一觉睡醒已是暮色四合,窗外蝉鸣阵阵,身畔却悄静得可怕。平日里这个时辰,她早已在阿阮处……在崔述处,她起着锅子,崔述烧火,两人围炉对饮,八山二岛天下大事,无一不谈——
好不快活。
却原来全是哄她。
舒念难免火起,强行扯回又要往外走的两只脚,也懒怠吃饭,爬回**,继续蒙头大睡。
她心中有事,便睡不踏实,一夜间乱梦颠倒,醒时刚刚卯初。卷着被子坐了半日,终于叹一口气,磨磨蹭蹭洗漱了,仍旧往东头去——
依秦叔昨日所言,崔述很快便回南院,淮王生性多疑,身畔高手如云,冒充阮倾臣风险极大,她若能跟随同去,无论如何总要多一分胜算。
逶迤到了崔述院外,好一时鼓足勇气上前扣门,半日不闻回应,推门而入,满院悄静,不见人影。舒念心下一凉,四下逡巡,便连他二人夜里喝酒的屋顶露台都看了一回——
屋舍犹在,人面何处?
居然就这么走了。
舒念跌坐椅上,好一时才接受现实——崔述确然已经回了南院,自己却滞留甜井村。
忽然便想喝酒。
舒念呆立原地一时,往东厢多宝阁上取酒,却见阁上一只小巧的盒子,挂着锁头。
舒念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自往厨下取菜刀,一刀砍断,打开看时,却是一只香囊——
光光的缎面,并未绣花,丝线捆缚封口。
眼熟得很。
这种东西锁着做甚?
舒念拿在手中看了一时,不知怎的那点想喝酒的意气又没了,满腹怨气无影无踪,跑去凤姨家借了驴,骑驴入城,往南院去。
一月未来,守门小厮都换了生面孔,无论如何解释,死咬着不让进,“王上已归,不日便至,管院下了死令,未得许可,任何人不许入内。”
淮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