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啥样呀,漂亮不?脾气大不大,听说京城的姑娘脾气特别大,老喜欢使唤人,你媳妇儿也是这样吗?”
李既演不苟言笑:“嗯。”
陈彪继续打探:“她对你凶不,可会骂你?”
李既演:“你问这些做什么?”
陈彪笑呵呵的:“我娘之前给我差信来,说给我相了个京城的姑娘,等明年我回去了,就跟人家姑娘处一处呢。”
“我娘子不凶,别的姑娘我没了解过。”李既演抬腿便走。
三日后,他在收拾行李。
陈彪又火急火燎跑来:“将军,大事不好了,东圩山那边有狼烟滚滚,想必是匈奴在给别的部落报信,要向咱们开战呢!”
李既演领了一队骑兵前去查看,发现有个老头在用烟熏躲进地洞里的大沙鼠。
陈彪挠挠头道:“哎呀,白跑一趟,不过幸好不是匈奴烧狼烟,还好还好。”
李既演终于开诚布公问道:“陈彪,你为何一直阻我回京?”
“啊,我没有啊,这不是正常巡逻吗。”陈彪演技拙劣,东张西望。
李既演翻身上马,拨马要走,陈彪藏不住事儿,心怀愧疚拉住马脖的套缨子:“将军,您别走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说清楚,我们今后还能做兄弟。”
陈彪迟疑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都护府那边下的指令,让我拖住您,不让您回京。”
“知道了。”
李既演焦躁不安,回想起虞家人,还有李方廉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冷漠,再想起萧瑾对虞子钰的殷勤——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一枚随用随弃的棋子。
他强行要离开,军营里大多数人都与他出生入死,见他如此坚决,也没再阻拦。
回来途中并不顺利,各个驿站的馆驿似乎都认识他,以各种理由不让他换马,甚至劝他折返回漠北,说前方路塌了,不容通过。
他只得走小路。
在靠近秦州一处偏僻小径,听到丛林里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循声跑过去一看,发现是个只裹一层单褥的女婴,看样子只有四五个月大。
给孩子喂了点水,抱到附近村庄,问是谁家的孩子丢失了。
一个老妪重重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何大柱家的,这么狠心啊!居然直接扔在林子里,造孽啊!要遭报应的!”
“为何要扔?”李既演轻轻晃动手臂,哄着孩子。
老妪道:“他们说这孩子是个祸害,出生那日发了洪涝,村里死了不少人。后来又克死了她爷爷奶奶,孩子她妈送丧时还摔断了手,她爹摔断了腿。他们今早把孩子扔林子里了,孩子在林子里哭了一早上呢,我在地里干活都能听见。”
李既演抱着孩子找到何大柱家。
女人吊着一只胳膊,哭着不说话。男人拄着拐杖骂骂咧咧:“这孩子谁爱要谁要,我可不敢要!晦气得很,养了她几个月,家里人死的死,伤的伤,怕不是个鬼胎转世!”
“那你们是不要了?”李既演问。
“不要了,要不起!你从哪里捡的,就放哪里去!我们可不敢要!你当心点,可别被这玩意儿害死了。”男人挥起拐杖赶李既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