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
原来不过是这个。
他方才绷成一张面具的脸,终于稍稍松懈下来。
凌鹿对着他继续道:“先生!你之前明明受伤了,为什么要告诉我没受伤!”
没有眼泪的少年,眼眶竟有些发红。
少年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委屈。
他的嘴角又瘪了下去:“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他还想继续声讨下去,却听见厉行洲快速回答:“我错了。”
呃?
先生……对我认错了?
厉行洲看着他:“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是故意要对你隐瞒什么。”
这两句话很平实也很普通,也和之前猜想的差不多。
但听在凌鹿耳朵里,却让他这几天来萦绕心间的那种难受之意消减了许多。
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想要落到厉行洲左边的胳膊上,却又担心碰疼了对方而不敢真的将手落下去。
直到厉行洲柔声道:“全好了,不疼了。”
凌鹿这才将手慢慢地、轻轻地搁在了厉行洲的肩膀上。
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也能感觉到少年手指上的温度。
少年低着头,嗫嚅般道:“真的不疼了?”
厉行洲道:“真的。”
不会哭的少年,声音如同哽咽:“我听他们说的,伤口好吓人。”
“说你胳膊都不能动了。”
“说那些怪物把你咬得血肉模糊。”
“说你后来都晕过去了……”
“我……我……”
“先生,我好担心你!”
少年那带着情绪的声音,一声一声落进厉行洲心里,落得他的心底也是又酸又软。
他抬起右手,一下下抚着凌鹿的头发:“好了好了,没事的。早就不痛了……”
少年依然垂着头:“我一想到你当时伤得那么严重,还要来骗我说没事……”
“我就更难过了。”
“我为什么不能有用一点,这样你就不会为了不让我担心,还要撒谎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