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年前,她突然中断了这项研究。我也没有再问。”
“毕竟她的想象力那么丰富,关注的事情那么多,估计很快就把这种虚无缥缈无法验证的事给丢一边去了吧。”
厉行洲没有再问。
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远处装载着“丽达”的建筑物之上。
何老往轮椅
后背靠了靠,略带着些歉意:“抱歉啊,厉将军,让您听我这个老人念叨了许多无聊的琐事……”
厉行洲:“不,不无聊。”
他顿了下道:“很有价值。”
厉行洲人站在这里,与何老有来有回地说着话,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教授写给自己的亲笔信。
那封江教授托凌鹿带给自己的信。
江教授在信中的原话,他记得很清楚:
【由于身份特殊,再加上‘失忆症’的缘故,凌鹿会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会有些出人意料的反应。
但我确信,在他懵懂无知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最柔软的心。
厉行洲,请务必代替我,亲自照顾凌鹿,不可假手于人。
照顾他,尊重他,引导他。
请你竭尽全力,让他成为一个真正能适应这个社会的人。】
大半年前,自己便猜测这封信别有深意,却不知道要作何解读。
如今看来,其实是自己想复杂了。
不需要什么额外解读。
只要做一个最简单的缩句就行了:
【照顾他,尊重他,引导他。】
【让他成为真正的人。】
成为——人。
这就是江教授要告诉自己的事。
厉行洲深深吸了一口气。
冬日的空气清澈而凌冽,似乎还带着点河水的寒意。
在这使人清醒、使人冷静的寒凉中,他仿佛听见,江教授用她那特有的豁达语气,大笑着说:
“不管再怎么精确的算法,对于群体的预测永远无法及于个人。”
“我永远无法告诉你,当你走出这扇门的时候,是否会对迎面而来的人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