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颔首,“你自管去。”
一直到叶忱走出花厅,凝烟才算如获特赦,浅浅呼出一口,可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后,一阵昏沉袭上脑袋。
她咬了咬唇忍耐,猜测大抵是接连的情绪波动,加上昨夜的疲惫,身子才有些吃不消。
好在叶忱走后,其他各房的人也先后离开。
凝烟面上始终挽着得体大方的笑,叶老夫人眼尖瞧出她眉眼间的倦累,同为女人,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体谅的让她也回去歇息,又和蔼宽慰,“你才嫁进来,慢慢熟络就好。”
老夫人的话让凝烟心头烫暖,站起身告退。
一时花厅就剩下叶老夫人和顾氏,顾氏虽是二房,但因为叶二爷是叶老夫人亲生,叶家自然也由二房掌家。
顾氏和叶老夫人交代着这几日为办婚事所支出的花销,叶老夫人听了一会儿点头说:“你这方面一向妥帖不出错,我也不操心。”
顾氏温婉一笑,“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叶老夫人嗯了一声却道:“就是三郎那里,你须得好好说说他,婚都成了,就好好过日子。”
顾氏微收了收嘴角的笑,为叶南容解释,“三郎也是因为春闱在即,顾不上。”
“你还给他解释。”
叶老夫人蹙眉打断她,“他为得什么,我还不清楚,不就是怨我硬要他成婚,跟我怄气。”
顾氏抿唇,“他哪能跟母亲怄气,不过三郎今日确实做的不稳妥,我会好好说他。”
叶老夫人无奈一叹,她虽依着老爷的遗言,硬要叶南容娶妻,但其实新妇嫁来前,她心里也有顾虑。不过方才见到,却是满意的,虽然门第差了些,但规矩仪态都教养的十分得体。
何况两家还是早有婚约,也显的他们叶家不是背信忘义之,至于感情,那都是相处出来的。
叶老夫人放缓语调,“我瞧着凝烟是个好姑娘,可不能欺了人家。”
*
巽竹堂里,宝荔整理摆放着屋内的布置,透过窗子看到凝烟回来,拂了拂手心的灰,迎出去。
“夫人回来了。”
凝烟头晕的厉害,点点头往屋内走。
宝荔拿了热茶来倒,宝杏则关了门凑近在凝烟耳畔即小声又紧张地说:“夫人,六爷就是方才梅林那人!”
凝烟眼睫轻轻一颤,在花厅她还能维持情绪,这会儿无外人,她眼里的慌怯霎时展露无疑。
宝荔一头雾水,“什么六爷,梅林?”
宝杏话匣子一开,跟倒豆子似的将事情跟宝荔说了一遍,末了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我和夫人都快吓死了。”
宝荔蹙起眉头,旁的都没问,只先说:“你这事可不能在别人跟前提。”
“你当我真傻呀。”
宝杏睁圆着杏眼,气呼呼,“是你我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