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洗漱出来,见凝烟睁着眼睛在出神,掀了被子躺到床中,轻柔将她带入怀里,凝烟自然的靠进他的臂弯,紧贴着他的胸膛,将脸藏起,只有眼尾得以让叶忱窥见,泛红带湿。
叶忱抬手轻揩去她眼下的湿潮,“伤心了?安儿是舍不得兄长,她其实最粘你。”
凝烟把脸深埋,不给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嗓音却藏不住里满是低迷,“也许真像你说的,没有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无忧和安儿会长大,我们能陪伴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短,前年宝荔嫁了人,宝杏如今也许了人家,能相遇相伴的这段时光,便是独一份的缘,都世当珍惜。”
“就连你我。”
凝烟说着声音变哽咽。
叶忱抚着她纤瘦的肩头,“只有我与烟儿,会生死相伴。”
凝烟仰头,目光晃动,“若我早于你死去,或是你早于我。”
她抿住唇,眸光轻轻发抖,不敢去想,若是叶忱早于她死去,那剩下的孤寂岁月,她要怎么承受,怎么熬过去。
无助泛红的眼眸让叶忱心疼不已,同时,又暴涨着难以言喻的激荡,无论何时,哪怕过去那么多年,哪怕清楚她早已深深的依赖着他,离不得他,他还是将其视为一生的追逐,永远会为之感到全身心的满足。
“烟儿是怕我年长你许多,比你早的老去。”
他话没说话,便被一双柔荑封住的嘴。
“别说。”
叶忱望着她映满慌怕的眼眸轻笑,“烟儿放心,我如何也要撑到与你一起老去。”
“若是烟儿想先走。”
叶忱缓慢说着,唇一下一下落在她掌心。
他话没有说尽,掌心里传来的温热却带着无形的力量,丝丝缕缕的漫进她心口,抚慰她不安的同时,又无比熟稔的挑起她另一种心悸。
“若,我先走呢?”
凝烟气息微乱,收回手,想让他先将话说话。
叶忱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按送到自己身前。
“那我就陪着烟儿一起走。”
低哑的声音消散在相贴的双唇间。
凝烟呼吸震荡,他的吻还在持续,细细密密含吻,轻轻柔柔的吐字,“便是百年之后,我们也会同衾而葬。”
阴骇可怖的话,纠缠在凝烟而畔,却如同嘴缠绵的情话,说话间,他的唇辗转过她的颈,唇瓣勾着肌肤,碾皱凝烟绣有牡丹的衣襟。
叶忱平稳的声音微乱,黑眸里交织着爱。欲和让人心悸的向往,百年之后的同穴而眠,于他来说,才是圆满。
“爹爹,娘亲,你们在干什么?”
凝烟思绪散乱如烟云,身子在叶忱的牵引下颤抖,乍听见安儿稚气的嗓音,恍惚的神识根本来不及聚拢。
叶忱反应迅速,整理好凝烟散开的衣襟,转头看向站在帘下,仰头望着他们的安儿。
叶忱清清了嗓子,问:“怎么过来了?”
凝烟这会儿清醒过来,脸颊羞红的快要滴血,赶忙低头确保自己此刻的样子还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