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眉头皱紧,“你还受着伤,怎么能喝凉茶。”
叶忱微笑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却深。
凝烟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去换了茶水进来,倒了一杯走到叶忱床前递给他。
叶忱接过茶盏却没有喝,指腹轻轻厮磨着杯壁,似乎在感受上面残留的温度,而后轻笑起来,“烟儿,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其实在意我。”
凝烟心跳险些停止,捏紧了手指解释,“我与小叔是亲人,又受你许多照顾,自然关心在意的。”
叶忱沉默平静的看着手中的茶盏,心上覆满寒霜,手背上青筋浮现,每一下的跳动,都代表他此刻花了怎么样的力气,来压制自己心底的魔障。
一句照顾,一句亲人,她就打算把事情揭过?
原来乖巧的小姑娘也能这么让他生气,叶忱只觉寒意浸心,她怎么不会呢,前世的她更加决绝,心狠到让他绝望,肝肠寸断。
凝烟已经没有办法再留下去,多待一刻,负疚感和乱入缠麻的心绪都会让她受不了,“我就不打扰小叔休息了。”
她转过身,手腕被轻轻握住。
凝烟彻底停了呼吸,手腕上的圈缚让她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而这时候,门被人在外叩响,“大人,三公子与沈大人求见。”
凝烟脑中嗡鸣一声,顿时空白了一片,第一反应就是去挣扭被握住的手腕。
然而不知为何,她感觉小叔也没有多用力,自己就是挣脱不得。
叶忱呼吸极缓极沉,他的掌心细微在颤抖,只有他自己只道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否则,他恐怕会折了她的翅膀,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更别想逃去叶南容身边。
哪怕如前世那样,到了棺木里,也要与他在一起。
“小叔!”
凝烟扭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叶忱。
他目光平整,甚至没有波澜的看着她,“按你说的,你不过是来看望我的病情,有何可紧张,烟儿,你在逃避什么?”
深晦的目光不容凝烟有半分躲闪,温柔下的强势更是让她大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抿唇费力挣动手腕。
叶忱却不放。
看到他伤口处又绷开渗出的血迹,凝烟哪里还敢挣扎,另一只手情急抬起去捂他的伤口,指尖才轻触到又立马弹开。
她难过的想哭,用了所有理智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与小叔解释过,之前是我不懂事,我以为小叔能明白。”
叶忱苍白的唇压紧的凌厉,凝烟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过分,她甚至从未对谁说过这么无情的话,可她只有这样来让自己不动摇。
叶忱握在凝烟腕上的手几欲收紧,骨骼经络尽显,恨不得将她与自己锁在一起,若非她眼里还有挣扎与对他的逃避,他都怕自己会失控。
“初见时,你错唤我做夫君是不懂事,中了药来我的汲雪居,扑在我身上是不懂事,答应我与叶南容和离是不懂事。”
他淡的如同陈述的嗓音让凝烟心脏缩紧。
叶忱凝着她溢满慌乱的眼睛,继续说:“方才你急红的眼呢,也全是不懂事,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