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门打开,谢衍恢复如常走到她身侧,扶着她回榻上。
继而道:“我温些水给你压压惊。”
转身出了外间,多点一盏灯后才起了风炉,把水壶放到上边慢
慢加热。
明毓坐在榻上,缓和了一下情绪后,才转头望出去,视线落到温着茶水的谢衍身上。
就方才而言,谢衍反应如此敏捷,是她没有想到的,被抱住的那一瞬,不可否认她是安心的。
过了小半刻,谢衍摸了摸茶壶的壶身,感觉差不多了,才斟了一杯温热的清水。
淡淡的氤氲热气从茶盏中袅袅而起,谢衍端着水入了内间,递给她,说:“喝口水,压压惊。”
明毓接过,热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了手心。
她端起抿了几口,温水入腹,冰凉的手脚渐渐回温。
一盏热水喝完了,谢衍接过空茶盏拿出了外间,重新倒了一盏热水,这才自己喝上。
喝了两盏水,心悸才渐渐平缓。
谢衍回到里间,把地上的地铺换了个位置,尽可能的不会影响到妻子起夜。
两盏夜灯都留着,里外一盏。
他把春凳拉到床外头坐下,望着她,低声说:“你睡吧,我在一旁守着。”
明毓倚着床凭,视线落在谢衍身上。
她方才的眼泪都沾在了他的衣服上,是以现在他的衣襟又湿又皱尤为狼狈。
目光稍稍上移,看向他的脸色。
谢衍的脸色比平日还要苍白,不由得想起昨晚大夫所言。
让他这么一个病人在深秋打地铺,会不会过分了一些?
这个念头才出来,明毓自己忽然一怔。
就寝前分明没有半点愧疚,怎现在就生出了愧疚?
明毓收回目光略一琢磨,大概是因为他今晚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才会生出这么点心软。
复而悄然瞧了眼谢衍,不期然地与他对上了视线。
谢衍不知她所想,便猜测的问:“可是饿了?”
明毓轻一摇头,往里挪了进去,看着他道:“上来睡吧,一人一张被衾,不能逾越。”
谢衍目光微微一滞,瞥了眼她空出的位置,似有迟疑:“可我早已答应你,不会上榻。”
若能睡床,谁愿意打地铺?
只是谢衍较为谨慎,若上了榻,她也有了借口不与他同住一个屋子,那又该怎么说理?
明毓眉头一皱,径直躺了下来,不悦的道:“你爱上不上,若你再病倒,可别想我能留你在这屋里,省得把病气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