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交代后事般的举动,明毓越琢磨心里头就越堵得慌,半宿没搭理他。
半夜屋内温度骤减,好似一下子入了冬,明毓睡得不舒服,总是哼唧两声。
谢衍自她夜起险些摔了之后,他睡得都不会很沉。明毓哼唧了几次后,他便醒了。
他以为她也醒了,眯着惺忪双眼凑了过去,问:“怎么了?”
没有听到回应,谢衍慢慢适应了帐内的微弱光亮后,才看到她依旧在睡梦中,半个脑袋都缩进了被衾中。
她侧弓着身子睡,他隐约中似乎听到了个“冷”字。
谢衍性子虽冷淡,可到底是个男子,体温总是相对来说高一些。
听到她说冷,脑子还未彻底清醒的他,便入了她的被衾,贴近她。
两个人睡在一个被衾,身体贴着身体,总会暖一些。
明毓感觉到有一块热石贴近自己,她下意识凑近,手脚一并搭上了热石,轻轻蹭了蹭。
她睡得迷糊时,只觉得这石块绷得硬邦结实的,最重要的是热的,舒服得她轻轻的喟叹了一小声。
她倒是舒服了,谢衍却是不舒服了。
一瞬清醒,彻底睡不着了。
手臂紧紧贴着绵软之处,他能感觉得到那处的柔软与温度。
热气自腹下上涌,身体顿时热得厉害。
谢衍身体僵硬绷紧,一动也不动。
一整宿下来,谢衍堪堪只在上半夜睡了两个时辰,下半夜只睡了半个时辰。
温香软玉在怀,是谢衍所想,可却也是一种折磨。
谢衍忽觉得自己对这情事还是了解得过早了。等景煜出生到她坐完月子,再休养一段时日,起码还要有一年的时间。
当然,这一年时间里也要慢慢征得她同意,改变她的想法。
谢衍动作轻缓地起了床,下了榻后,往她的被衾上多压上了一床被衾,这才放心离开。
明毓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又做了个溺水梦,恐惧感袭来,她猛然睁开了双眼。
喘息着惊醒过来,噩梦的那瞬惊悸过去后,她盯着自己身上的两层被衾陷入沉默。
敢情她会做噩梦,是因为这两层被衾!
能给她多盖上一层被衾的人,除了与她同榻的谢衍外,还能有谁?
谢衍这是要把她给送走吗?
一早就被上一世身死的噩梦惊吓到,明毓脾气大着呢,躁郁坐起,用力地把两床都掀开。
要是谢衍还在这,定会招她骂!
明毓出了被衾,好似感觉比昨日还冷了。
她穿上衣裳,披上厚披才走到窗牗前,轻轻推开窗牗,刺骨寒风争先恐后的灌入,冷得明毓立马把窗牗关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