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顿了顿,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帮你洗。”
他说。
流景:“……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身子不方便,万一滑倒怎么办。”
非寂坚持。
流景跟他大眼瞪小眼,干脆僵持起来。
许久,非寂垂下眼眸:“我就在门外,你若有事就随时叫我。”
说罢,他低着头往外走,背影沉重而疲惫。
眼看他一只脚已经迈出门口,流景突然开口:“等等。”
非寂转身回来:“脱衣服。”
流景:“……”
叫都叫回来了,再撵出去也不合适,流景只好强忍着尴尬慢吞吞脱衣裳。
说来也是好笑,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如今身孕都六个月了,此刻在他面前脱衣服,却只觉得莫名窘迫,还好非寂十分冷静,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波动,她在最初的尴尬后,也很快镇定下来。
狭小的厨房里门窗紧闭,屋里泛着浓重的蒸腾的水汽,流景垂着眼眸,将衣裳一件件褪下,彻底将自己暴露在非寂面前。非寂喉结动了动,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流景突然有些热,默默伸手挡住。
“别挡。”
非寂握住她的手,指尖无意间擦过她小腹上的肌肤,两人同时一顿。
气氛突然暧1昧横生,每一刻都变得难熬,流景一边窘迫,一边心想这大概是她经历过最尴尬的事了——
一刻钟后,她才发现这个结论为时过早。
脏,太脏了,作为一个天生灵骨的人,从出生那一刻便是尘不沾衣,流景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这么脏的时候。她就看着非寂拿着一块丝瓤在她身上搓来搓去,泥水顺着身体不断往下流,什么窘迫什么尴尬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这辈子都别再跟他见面。
非寂见她一张脸已经红透,还主动安慰一句:“这是正常的。”
“想笑就笑吧。”
流景生无可恋,然后就看到非寂扬起了唇角。
她掬起一捧水泼到他身上,非寂愈发愉悦。
洗完澡洗头发,一连用了两盆水,流景总算白白净净了,于是穿着非寂白天找出来的衣裳,坐在屋檐下晾头发。
她洗完之后非寂也简单洗了一下,出来时浑身冒着凉气。
“你没用热水?”
流景蹙眉。
非寂:“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