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云玳从他口中听到过不止一次了,从前她还会紧张担忧,如今已经学会了当作没听见。
“明明画的很好。”云玳小声嘟囔着,美滋滋的欣赏自己最满意的一幅丹青。
如今天色稍暖,小姑娘的衣裳也穿的不再那般厚重,今日一身藕荷襦裙将她露出的一截脖颈衬得白瓷如玉。
她微微低头,那抹白便又往下深了一分,从半披散的乌发中露出。
“头发有些乱。”
云玳微怔。
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问他:“现在呢?”
谢今澜又指了指,可云玳瞧不见身后,屋内也没个铜镜,一时半刻不但没有将那截儿白腻藏好,反而露的更多了些。
……
云玳正摇晃着脑袋没个正形,突然察觉发梢上多了一丝触感,头发被轻轻拨动。
“好了。”
片刻便离开。
云玳放下手,“多谢世子。”
见她目光坦荡,并未有羞赫,也不显尴尬,谢今澜顿时好奇,“你便不怕我方才对你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
云玳歪头思索道:“难不成,世子会悄悄剪了我的发?”
“倒是不会。”
见她一副我就知道不会的信赖模样,谢今澜颇觉好笑。
也是,小姑娘罢了,能懂些什么。
是他见多了献媚与娇怯羞意的姑娘,是以才觉着她也会如此。
云玳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卷着画准备带回去给三夫人瞧瞧,谁料一个穿着黑色箭袖衣衫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对着谢今澜拱手道:“世子,出事了。”
西北昵了云玳一眼。
“无妨。”
西北这才将发生之时仔细告之,谢今澜神情凝重,而云玳比他更为震惊,方才还小心翼翼抱着的画直愣愣的落到了地上。
画卷散开,画上的女子笑意盈盈,灯笼下那双眼睛泛着凌凌柔光,未干的墨渍在红印上氤氲开来,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瞬间盛放,又在瞬间凋零。
画中之人,便是西北方才口中所说的苟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