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起前天晚上,庚野就眉心直跳。
在自家酒吧里都差点失了身,跟谁说理。
于是这点不爽被转嫁,他薄唇间衔上根烟,冷淡地一掀眼帘:“挺好,还知道埃菲尔铁塔在哪了。”
“啧。这叫什么话?”
林哲不满:“我好歹也是个律所合伙人,和你这待业游民不一样,我……哎,忘了问了,你转民航那审批手续下来没?”
“没,”庚野凌眉微垂,“扣着呢。”
“再拖到下个月,这审批流程都够凑上三年整了,你就非转不可?你家老爷子也不乐意吧?”
林哲点上根烟,继续幸灾乐祸:“而且我早跟你说,即便他那关过了,队里不放你也正常。就说你去年那襟翼事故返航,全区有几个能把飞机平安降下来?刚拿了三等功,给你批一年伤假就不错了,还想去民航?——要我是你军区领导,我也不同意。”
“谁不同意,我也要退,”庚野咬着烟珠轻磨,“大不了民航也不飞了。”
“哈哈,你不飞?得了吧,就说今年休养这大半年,你适应了吗?”
林哲一瞥庚野,显然不信他这话。
“要真不打算飞了,你这休假里的酒还控制得什么劲?一年聚下来没喝上三五回,除了前天晚上,每回就这一点点杯底,你搁这儿养鱼呢?”
庚野低声嗤了个笑,也不见恼。
就在此时,被他随手搁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
他唇角那点弧度顷刻压平,漆眸深处像是有噬人的焰火忽跳了下,灼灼地落向了屏幕。
“骚扰电话”。
庚野:“……”
极快的反应速度下,已经勾进掌心的手机被那人修长凌厉的指骨缓缓捏紧。
看架势,几乎压着股子要越过屏幕去,把对面打骚扰电话的人给捏晕了的戾气。
林哲缓慢地眨巴了下眼。
……等等。
休假了大半年都能克制住,几次朋友小聚加起来都没沾三回酒的人,三天内喝了两回,前天还把自己给弄醉了。
林哲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拢直身,像随口问:“等人电话?谁啊,能叫你这么烦躁,又是烟又是酒的?”
“……”
庚野从熄下的手机屏幕上抬回眸。
一两秒后,他嘲弄勾唇,尾音堕底,反而透起些自暴自弃后的懒怠和漫不经心,“你猜。”
“……”
林哲脸上的假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