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不是自己差,是祁临渊心机太深;他想说虽然自己推了一下他,但跌得那么惨八成是祁临渊在演戏;他想说自己之所以会突然崩溃,是被祁临渊刺激……
然而他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看着祁临渊,对方把角度把握得很好,镜头也好,台下人的视线也好,都看不到他无声动着的嘴唇,比划出的六个字——你原来的计划。
卢响只觉一桶冰水从自己的头顶浇灌而下,他看着挣扎着爬起的、“苍白脆弱”的人,感觉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月前刚被自己追到手、天真浪漫的男友,而是附身在这个躯体上的魂灵,带着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在向自己复仇。
祁临渊用口语重复完那六个字,便没有再看卢响。
他知道卢响觉得愤恨委屈不甘心,知道毁容事件被分手事件还没发生,可那又怎样呢?
这个人告诉自己的过去是假的,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只有哄骗自己为他放弃前途、想踩着自己往上爬的心思是真的,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以牙还牙。
祁临渊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不太稳当地站了起来。
他轻声和工作人员道谢,那因为受惊和不可置信的悲伤而颤抖的睫毛,让他看起来比表演的时候更脆弱更无辜了。
祁临渊努力站好,对着评委鞠了一躬,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着“谢谢评委的指点”,说完便想抬起头下台。
然而他刚抬起头就顿住了。
在落座的时候看过、后来没有再张望的演播厅的后排,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定定地坐在那里。
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满是探究与审视。
祁临渊对上那双眼睛,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刚重生见到卢响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在欢欣鼓掌,呐喊着自己运气真好,刚重生三天就遇到了自己的伯乐恩人;另一半在垂头丧气,感觉人生无光——第一次见面就在恩人面前表演了一出大戏,自己还能以纯洁无辜小白花的身份出现在对方身边吗?会不会有点假。
啊,痛苦,想死……
祁临渊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第一轮竞演已经结束,淘汰了一半的人,好些房间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甚至有些房间一个人都不剩,但他们这个房间依然坐着三个人:两个房间主人,一个房间的编外人员。
这样的配置,按理来说应该很热闹,然而这个房间却挺安静的。
祁临渊默默面壁着,乐溪和周思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临渊,别难过了,”乐溪听他又叹了口气,忍不住上前,环住了他的肩膀安慰道,“虽然刚认识三天,但我们也可以成为你的朋友,你的新朋友。”
原本沉浸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