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深用没破的那只手哆嗦着端起酒杯,杯子里的红酒都快被他晃成起泡酒了。
在兰柠的注视下,咬牙硬着头皮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兰柠绷直的嘴角轻轻勾了勾,随即把目光转向唐曼和楚显原:“你们呢?”
他俩同时一激灵,拿起酒杯,每人喝了一口,随即心惊胆战地看着杯底的碎玻璃渣。
兰柠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没有像他们那么哆哩哆嗦,仰头将酒喝得一滴不剩。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三人顿时如被雷劈,纷纷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兰柠偏头把嘴里含着的一颗玻璃渣吐了:“这么怕疼?不敢喝?啊!”
真正割破皮肉时的疼不是最难熬的,被割破前,那种无力反抗的恐惧才最让人痛苦。
时间被拉长,恐惧被无限放大,这比真正割破他们的皮肉更加煎熬。
唐曼第一个受不住了,痛哭出声:“我错了,你别折磨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兰柠揶揄的看着她:“这是演哪儿一出啊?怎么突然哭了?”
楚显原也熬不住服软:“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那么对你,明天我就发公告,公开你的身份,我们以后会对你好。”
兰柠冷眼看着他们,又哭又求。
但这些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楚显原和唐曼越哭越大声,兰柠绕过餐桌,抽出纸巾递给他们:“别哭了。”
楚显原和唐曼愣了一下接过纸巾,止住哭声:“你愿意原谅我们了?”
兰柠还在笑着,只是语气凉薄:“不,不会原谅,只是觉得你们哭的太吵了。
再哭下去,影响我心情,我会忍不住发火。”
说完抓起一把面前的菜怼到楚显原的餐碟里,手背的伤口因为抓握的动作迸开,血留得更畅快了,淋淋落落滴在菜上,兰柠却很满意自己的二次加工,笑着把一片沾了血的肉凑到楚显原嘴边:“来,吃菜,高兴的日子别说那些扫兴的废话。”
他也没慢待唐曼和楚景深,给他们每人都抓了一大盘:“快吃,我抓着菜都凉了。”
一家三口对着狼藉的餐桌,木着脸,不敢哭,也不敢出声。
在兰柠的凝视下,拿起筷子,每吃一口,都像在受刑。
兰柠正准备给他们添菜时,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楚追野行色匆匆地进门。
看到桌上碎裂的酒瓶,鞋也没换,大步走到兰柠身边。
兰柠侧身躲开他,楚追野意识到他的动作,开口解释:“有没有伤到?”
兰柠抹了把受伤的手背,不甚在意:“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