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帝苍却是淡淡一笑,行了一大道礼,对着前方的飘渺虚空说道:“吾乃帝苍,见过鸿钧道友!”
帝苍话落,整个虚实真幻、无法言说之状似乎瞬间坍缩凝滞,化作一片真实,而在前方虚空之处,蓦然现出了一位玄色道袍的身影,浑身气质渺渺如烟,脸上面色红嫩,仙风道骨,道韵临身。
玄袍道者如一方天道驾临,祂悠悠看了一眼帝苍,道:“道友认为我是天道鸿钧?”
帝苍淡淡一笑,摇头道:“是与不是,有何区别?既然道友几如近道,心之所念,道即而生,那我将道友观之天道鸿钧,抑或观之如苍生刍狗,道又岂因而变化?”
玄袍道者轻然点头笑道:“道友在理,道本是无相,道又是万象,道友是道,苍生刍狗是道,天道鸿钧自然也是道。那么,吾就为天道鸿钧吧。”
道音一落,混沌天地自变,至此之后,鸿蒙混沌界,由此衍生天道,且皆号鸿钧,祂无处不在,无处不晓,是大势的代表根源,是众生难以追寻的存在。
帝苍见此一幕,神色一动,恍然道:“原来一切自此而始,这无法言说之地超脱了混沌界时空,似在混沌界之外,又囊括了一切,不存在过去、现在、未来之分,一念间可改变三千纪元,一言而定亿万诸天世界。”
“天道鸿钧自此传,我道而今更在前!”
帝苍因过去知晓了天道鸿钧之名,但来到了这无法言说之地,这里却成了最初的源头,天道鸿钧之名反而来源于帝苍观之而生。
心之所念,道即而生!
果真玄之又玄。
“鸿钧道友,何来九百万纪元?”
天道鸿钧一挥手,整个世界渺然一变,瞬间化作一座紫霄宫殿,古朴巍峨,道韵弥散,玄意真真,二者落于殿顶,各自落座一道蒲团上。
鸿钧悠悠一笑,声音倏然夹杂一丝沧桑,忽而问道:“道友?你是谁吗?你是你吗?你是大道紫心,是帝苍?是洪信?是星空巨兽一族的族长?是古苍?是鸿心?是龙帝苍天?是混沌魔帝?是永恒神帝?是杀帝?是幽冥大帝?是帝俊?是人祖?是太虚?是天老掌道者?……”
帝苍神色微微一震,随后点头说道:“吾乃帝苍!”
鸿钧没有接话,只是继续问道:“他们有的是昔日的你,有的是现在的你?有的是化身的你?有的是未来的你?有的衍生的你?……”
“这么些你,哪些才是你?谁是你?你是谁?”鸿钧抬眼看向帝苍,但视线仿若穿透虚空万界,双眸幽深浩渺,虚实无边。
帝苍微微一笑,一摆衣袖,身姿屹立挺拔,飘渺清越道:“这所有的我,看似是我,是曾经的我,是昔日的我,是化身的我,是未来的我,是衍生的我,但……我之为我,非曾经,非昔日,亦非化身,不在未来,不取衍生,唯当现在,吾乃帝苍!”
帝苍话语落地,似掷地有声,一落千钧,万古难磨其言之!
天道鸿钧亦没接话,仿佛只问不求答案,继而说道:“正因有如此多的我,本我、道我、逝我、理我、幻我、假我、化我、心我、神我、虚我、德我、仁我、生我、死我……吾为了追寻‘我’的真谛,开始一次次经历,去追逐见证那个最终的答案。”
“三千之我,哪一个方才是我?”鸿钧眼眸望天,似天问,如道音,虚幻如梦,却又真实不灭。
帝苍这时恍然一切,忍不住感叹道:“道友三千之我,每一个我,都从纪元源头开始经历,一个个纪元流转而逝,直到三千纪末终止。”
帝苍终于明白,为何每个时空,每个纪元,每个世界,都有天道鸿钧之名,祂无处不在,无时不存,祂已超脱了各个时空,遍布一切,亦为大势。
“三千之我,各历三千纪元,当为九百万纪元哉!”
“九百万纪元的亘古追寻,道友可曾悟得‘我’之真谛?”帝苍悠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