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江这才松了口气,脱掉鞋子挤到叶盏卿的病床上,“过去点。”
叶盏卿不太情愿的把自己刚捂热的地盘让出去一块儿,姜江上了床,一把抱住叶盏卿,舒服的打了个寒颤,“冷死了,感觉要下雪了,你怎么突然发高烧了?因为今天晚上吹着风了?”
叶盏卿对上姜江扑棱的大眼,微默片刻,“有些上火。”
姜江默了一瞬,声音有些闷闷的:“因为罗亚兰吗?”
“嗯。”
姜江从被子里钻出来,搂着叶盏卿的胳膊道:“生死有命。”
“嗯。”叶盏卿不欲说这个,叉开话题道:“你打这么多电话是干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姜江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
“不是,我就是被恶心到了。”
“怎么了?”
姜江一把坐起身来,看着叶盏卿深吸了几口气,“罗亚兰儿子伤得没有罗亚兰重,大腿被树枝刺穿,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当时没有工具,我跟祁家那个二少爷废了老大劲儿了才把小孩儿弄出来,联系的救护车反馈说过来至少要一个小时,然后祁家少爷就联系他们家的私人飞机。我们乘着最快的交通工具,到了最近的三甲医院,找个最权威的大夫给小孩儿做了手术。”
“到这儿一切正常,然后恶心人的就来了。”
叶盏卿皱着眉,微抬下巴,示意姜江继续往下说。
姜江脸色郁结,咬牙切齿道:“祁泽言在出事的车里找到了罗亚兰的手机,连着就打给了罗亚兰老公,她老公死活不接电话,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打给她婆婆,接过她婆婆一听罗亚兰出车祸了,就差没笑出声了,我当时就被恶心到了,后来这老婆子知道了自己孙子也出了车祸,哭天抢地的就来了。”
“从医院大门一路哭到icu门口,拉着我们不让走,非要我们负责,说什么不是你撞得你为什么要救我孙子?我们负什么责?救了人还要背黑锅?”
叶盏卿脸色沉下来,“行车记录仪上不是有事发的全过程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去查吗?”
姜江气愤不已,冷笑道:“是啊,当时我们就说要修行车记录仪,把事发过程调出来,可老婆子就是不讲理,一个劲儿的让我们负责,估计是不想承担医药费。”
叶盏卿脸色逐渐变得冷峻。
“再后来你不就是来电话了吗?让他们来个人处理罗亚兰的后事,这老婆子说什么都不肯去,说什么她没这儿媳妇儿,说她死了活该,尸体烂在医院都不会去给她收。”姜江语速很快,胸膛翻涌不平,脸被气的涨红,“你不在现场没听到,那老婆子说的话远比这个恶毒,我差点要被气死了,人都死了,还一个劲儿的指责,要不是罗亚兰帮小孩儿挡住树杈,她孙子还有命躺在ICU吗?就她孙子是人,罗亚兰就不是人了?”
叶盏卿手指紧紧插进肉里,脸色冷的骇人,“罗亚兰的尸身现在还没人来收吗?”
“他们家里人全部守着她那个宝贝孙子,后来他老公倒是来问了一句,但恶心人的是,他身边还带着个女的。”
“他跟罗亚兰都没离婚。”
叶盏卿只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烧的她全身颤抖,四肢百骸都在愤怒,她沉沉的呼气调节情绪,可这种方法根本不能纾解她心中一丝一毫的怒火。
她鼻子发酸,眼睛生疼。
脑子不受控制的再次回想起车窗破开之后,罗亚兰用细微颤抖的声音对她说的话。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以命换命给孩子博来生机,最后居然落得个无人收尸,死了都要被诋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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