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兰的葬礼在市区一家较为偏僻的殡仪馆内举行。
殡仪馆里的人来来往往,或行色匆匆,或悲痛沉重,或沉默无言,又或哭天抢地。
姜江与叶盏卿共撑一把长柄黑伞顶着细雨缓步而行,两人具是一身黑,常年化妆的姜江今天没化妆,顶着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素面而来。
叶盏卿一头柔顺的长发全部盘起,扎的一丝不苟,面容沉静怀抱白菊,浑身上下都是对于死者尊重的肃穆庄重。
姜江带着叶盏卿找到了罗亚兰的会场,两人沉默的进入会场。
罗亚兰的棺椁摆在正中间,黑色棺椁之后是泛黄的瓷砖,上面贴着一副用墨色正楷书写的挽联,周边摆放着一圈花圈,地面上的火盆里是已经烧成灰的纸,葬礼来的人不多,没有请司仪,全靠罗亚兰大哥罗闻风主持。
姜江收了伞,上香鞠躬,惋惜的对着罗亚兰王挽香母亲道:“请节哀。”
王挽香不过一甲年纪,可满头白花,面容悲戚,更像是一位耄耋老人,她眼睛肿的老大,脸上全是泪痕,拉着姜江的手流泪。
叶盏卿把怀中白菊放在棺椁前,微微鞠了一躬,同样对着王挽香惋惜道:“请节哀。”
老人颤抖着伸出手抱了抱叶盏卿,嘴里呜咽着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孩子,谢谢你啊,谢谢啊。”
姜江向来眼皮子浅,当即别过脸擦眼泪,叶盏卿心里发酸,哑声道:“我尽力了。”
王挽香点头又摇头,一双苍老的眼里全是悲伤,无奈又痛苦的吐出一句,“都是命。”
叶盏卿张了张嘴,有些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罗闻风扶过悲怆的王挽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对着两人歉意道:“叶医生,姜小姐,不好意思,我妈上了年纪了,小妹出事之后她就一直哭,没有办法招待两位,我在此代替我们全家感谢两位对我小妹做的这一切,也非常感谢两位能来参加舍妹的葬礼,送舍妹最后一程。”
“您太客气了,我……”
“王挽香你这个老不死的给我滚出来!”尖锐刺耳的女声打断叶盏卿的话,她皱着眉的朝着会场门口看过去,一个身着艳红色大袄的瘦小老太太直接冲了进来,大步朝着王挽香跑去,“王挽香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让警察把我儿子抓走,你家里死了个赔钱货就想害我儿子是吗?!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不跟罗亚兰一起下地狱啊!”
姜江看见来人,脸上的眼泪瞬间收起,被怒气所代替,“这个就是罗亚兰的婆婆,魏淑芬。”
叶盏卿眉头皱起,看着不断逼近的人,想都没想一把拉过王挽香护在身后,伸出另一只手钳住来人的手腕,斥喝道:“你想干什么?!”
叶盏卿眉眼具是寒霜,周身萦绕着冷意,看上去凌厉又锋芒,魏淑芬一时间被镇住,哆哆嗦嗦要去挣开叶盏卿的钳制,气虚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我找王挽香。”
姜江冷笑一声,“找人就找人,在人家女儿的灵堂上大喊大叫算怎么回事?白长这么大岁数死者为大不懂吗?”
“是你!”魏淑芬瞅见叶盏卿身边的姜江,抓住叶盏卿的手张嘴就要咬,叶盏卿连忙松开手,一把护住姜江,“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