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实话实说,你在厂长这个位置上其实做得很好。但是,就现在看来,你的问题也是严重的,我甚至可以将你交到公安部门去!”
张世杰听了大吃一惊,登时“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叫道:“温总,你可千万不要将我交到公安局去啊!我可还有一家子要养啊!”我心中一震,连忙准备扶起他,说:“起来,男人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跪别人呢?”
张世杰不起来,只是流泪叫道:“你就饶了我吧,温总!你就可怜我们家的小康和小莲吧!他们才只有三四岁啊,还需要我抚育的!”
我烦了,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放到沙发上,大声说:“就算求人也不要跪下!”我说这话时,脑海中突然显现出自己在g的绝谷因为清颜而长号跪地,向苍天祷告的情景,鼻子一酸,物是人非的感觉差点让我流出泪水来。我大吃一惊,;连忙几步走到桌子前坐下,镇定住心神,放低声音说:“张厂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将你交到公安部门去的。嗯,刘斌来找你,并且将化学葯剂交给你了。那后来呢?”
张世杰梗了好久才开口说:“我拿到化学葯剂后,就将它悄悄的倒掉了。我真的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公司待我太好了。人,总得有良心吧?”
我一怔,说:“大前天晚上,有人看见你去仓库,手里曾经拿出一个瓶子,那个瓶子里是什么呢?”
张世杰一惊,说:“那天有人看见我了?那你们怎么不”
我冷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于我们为什么不对你采取手段,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绝对不想冤枉一个好人,让我们的每一个员工受到伤害。其实,那天晚上,我们发现的不只是你,还有冯喜昆、刘斌。但我们都没有采取行动,只是暗地里进行了调查。”
张世杰苦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说:“温总,他们给我的化学葯剂我确实已经给倒了。那天晚上你们看见的只是这个我的鼻炎喷雾剂。”
我一怔,仔细一看,果然是一个喷雾剂的瓶子。我点头说:“那也无所谓了。嗯,再后面的事情你继续说吧。”
张世杰叹气说:“就说大前天吧,我那天才知道老冯那么一个憨厚的汉子竟然也被柳安邦收买了。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原来老冯和柳安邦手下一个保安是同乡亲戚,柳安邦通过那个保安将老冯给笼络了。老冯一个乡下人,得到了一万多块钱,就乐得跟什么似的,良心都不要了。”
我一怔说:“这么说来,冯喜昆被柳安邦利用原来和在你的美苹工作过没有关系?那怎么三个被柳安邦控制的人都是曾在美苹工作过的?”
张世杰说:“不,也不是没有关系的。那个保安本来还是不愿意利用和老冯的亲戚关系去逼老冯做这样昧良心的事情,毕竟乡下人也是看不起卖主求荣的人么。但是刘斌原在美苹的时候就知道老冯和那个保安的关系,大约因为难以得手,想找个帮手吧,于是摇尾乞怜似的将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柳安邦,再然后就”
我冷笑说:“那个刘斌,我们绝对饶不了那样的家伙!嗯,继续说吧。”
张世杰说:“老冯和刘斌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他们毕竟不是一车间的人,也没有权力进入仓库不是?我们厂里布置的巡逻措施和摄像系统也实在是厉害,完全没有让人实施破坏的余地。刘斌几次来逼我做那事,而在我后来外出办事的时候,柳安邦也派人来几次威胁我,还毒打了我一次。可我一直都只是嘴里答应,就是没有做”
张世杰说着,将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只见胸前和胳膊都布满了红彤彤的伤痕,伤痕里粗粗的搽着些葯水。
我叹气说:“你说这是何苦来?你要是早点将事实说出来,我们早就开始对付他们了,还容得他们这样毒打你?”
张世杰穿好衬衫低头说:“我的家人已经被他们监控了,他们好像都是黑社会。我我是没法子啊!”我微微的思索了一会,问:“你的家在哪儿?地址给我,我让人去看看那里到底是否有人对你家做出不利的事情。虽说今天就该收网了,但万一有漏网之鱼报复怎么办?”
张世杰将具体的地址写给我,我于是给蓉蓉打了个电话,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告诉了蓉蓉。
蓉蓉迟疑道:“哥哥,你是说你不准备将张世杰交给警方处理么?”
我说:“是的。张世杰没有犯罪的事实。虽然他包庇了刘斌和冯喜昆,但是鉴于他家的特殊情况,我认为不宜将他交给警方。到时候我会和警方联系,对于张世杰予以不追究的处理。”
在和蓉蓉说完事情后,我坐了下来,然而张世杰颤抖着站在我面前,两只膝盖弯了弯,似乎又有要跪下的迹象。但他随即挺直了膝盖,对我颤声说:“温总,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一般!以后只要公司不嫌弃我,我就愿意在公司做一辈子工人!我我张世杰纺。从今往后,绝对不欺瞒温总任何一件事情,否则我就会被天打雷劈!”
我叹气说:“坐下吧?做人呢,要看自己的心。张厂长你其实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不因为柳安邦的利诱和威逼,还有对你家人的威胁,就出卖了你自己的良心。所以我刚才所做的事情只是你没有出卖良心的回报而已。而且,据我们最近的调查结果,你们美苹在天方买的那批货,其实完全是次货,你是被柳安邦坑了!”
张世杰大惊,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不耐破案般的阴郁气氛,所以特意提早几章将奸细危机给了结了。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些看了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