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后悔让向默岑上车了。
不过向默岑倒也没什么恶意,她没见过何慕,却似乎很相信他的眼光,对何慕心生好感,满眼柔和地说要请何慕吃饭。
不似她见舒迦的凌厉冷眼。
“是你带去罗马那个?”向默岑问。
向繁洲不置可否。
向默岑慵懒地撑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猜测:“你怎么能乱介绍女孩子是自己的太太呢,那天下午,罗太太在客厅问婶婶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她当时脸都黑了。”
向繁洲意外得知了孟玉臻听到消息的状况,瞬间理解了她当时的怒意,却又忖度着向默岑不是外人,没什么好瞒的,说:“没乱介绍,我们确实结婚了。”
第章
向默岑一息凝滞,她知道向繁洲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个性,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叛。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向繁洲将一切和盘托出了。不过,故事她倒是听得清楚明白,合着她这弟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情种。
“婶婶那边,你怎么说的?”向默岑问。
向繁洲默然,半晌说:“她也没太当真,就臭骂我一顿呗,我就受着。”
向默岑想象了一下他满脸傲气,却低头挨骂的模样,笑出声:“你这终究不是个办法。”
“快结束了。”向繁洲眉宇坚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本要摇头,又停顿,思索着,心事重重地问:“她这种状况能治愈吗?”
向默岑因两人的故事起了恻隐之心,却不能违背医者本性:“医疗手段可以介入,但我们并不能保证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这答案,向繁洲早预想过,表示理解却也难全然接受。他舒展了一下双腿,向前躬身,双臂屈起搁在膝盖上,撮了下脸,继而双手交叠着抵在额头上,闭着眼睛静心。
车内安静着,隐隐有好闻的檀香味传来。
“改天带她见见我吧。”向默岑拍拍向繁洲的肩膀,不似之前在四合院的玩笑感,是郑重的,带着些年长者的沉稳和医者的笃定。
向繁洲看她一眼。
“普通吃顿饭的场合就行,”向默岑说,“不会惊动她的,放心。”
他自然明白向默岑是有分寸的,只是自己承受这个结果太多年了,突然有信任的人能承接他的情绪,仿佛密闭的黑暗中开了个气口,松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