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不安包围了闻钦,她有些喘不过气,奋力地掰开闻叙的手,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另一只手狠狠扇了闻叙一巴掌:“你算哪门子的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背伦理的!我恨你,绝不会当你的共犯!”
闻叙拉起她的手:“手疼吗?”
她的力道不轻,掌心瞬间火辣辣的,火苗迅速往身子里蹿,她的心也变得滚烫,烧得她失去理智,情不自禁地说:“疼。”
旋即一股轻风刮过她的掌心,隐隐压过那股刺痛感,她垂眸看着闻叙专注的模样。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明明他的脸也泛起了绯红,可他只关心她的手疼不疼。这种又酥又麻的刺痛感传到了胸腔偏左的地方,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试图缓和强烈搏动的心脏,结果越调整越心乱。
“主犯是我,共犯也是我。是我非要打破伦理观念,是我非要爱你,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所有的罪与罚,我一人承担。”闻叙哽咽地说完这段话,强撑起一个微笑,“所以我惩罚自己流放边陲。”
“请原谅我最后再无耻一回。”
他强硬地擒住她的双臂,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浅吻。泪水渗入他的唇缝中,味道咸得他舌尖发涩。
闻叙曾在一本书籍中翻阅到,伤心的泪水咸味更浓。这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闻钦的痛苦,紧接着他的眼眶也变得湿润。
如果苦楚不愿意放过闻钦,他会与她共同承担。
这个吻轻到闻钦差点以为这是她的错觉,但他唇肉湿热的温度是真实的,烫得她眼皮发颤,眼泪被热度蒸发,一时间她竟忘记了哭泣。
凭什么他随便说几句话,就可以抵消她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他应该要与她感同身受才算真正的道歉。可她想了又想,却找不出他的一点错误,起码表面上他是个非常称职的哥哥。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多虑所造成的吗?那她这些年的怄气全是无理取闹?
她慌张地后退一步,挣脱他的束缚,手抵在他的胸前,“闻叙,我真的好恨你。”
“我知道,睡一觉吧,什么都会回到原点的。”
最后闻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只知道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了。
晚风从没关紧的窗缝溜进来,呼啦呼啦作响,闻钦无奈下床去关紧窗户。这才发现是下雨了,怪不得闻钦感觉脸上阵阵冰凉,雨点斜落在玻璃上,变成虚线,数不清的线条布满玻璃。雨丝的影子被花园内发亮的地灯折射在她的面庞上,她胡乱地抹开影子。
原来有人在陪她一起哭泣。
天色渐亮,闻钦就醒了。其实用醒这个词不太贴切,她根本一夜未眠。随便收拾一下自己,她便赶回学校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模样面对闻叙,闻钦做不到无事发生。而在那对夫妻面前,她也无法保证能伪装好。
她这才理解了闻叙的话,有些事情一旦袒露,便无法恢复原状。
接下来的日子,闻钦用满满的训练填充自己的生活,她生怕自己闲下来。当她无法停止思考时,就会用这招。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只会用这一招,一成不变。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闻叙离开的那一天,他一直有给闻钦发简讯,但闻钦一条没回,她始终不愿面对他。
不知为何闻钦今天只安排了早上的训练,补充完水分,她瘫坐在地上思考下午该做什么训练,就在这时光脑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