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毫无被识破的尴尬,柔声道:“在想附近守卫是否森严。”低眉顺眼的姿态信手拈来,端的是柔顺可人。
沈禹州一时琢磨不透话中深意,坦诚道:“守卫一般,不过……护你应当是绰绰有余了。”说话时,神色带着漫不经心的倨傲。
自打出事后,沈禹州又换了拨人,单是在角楼附近巡逻的锦衣卫便有十数人,日夜交替,不留空档。
是保护,亦是监视。
阿娇正为他宽衣,手下微顿,方才发散出去的胡思乱想尽数收回,“……谢公子挂念。”
低低软软的声音,落在沈禹州耳中,又轻又撩,他忽然坐起,反将少女压在身下,漆黑的双眸浸着星光,似乎含了别样的情绪。
与往常看阿娇时的眼神,略有差别。
不过阿娇已无暇顾及他眼里有什么,目光开始飘忽转向窗外。薄唇将将擦过她饱满红润的唇时,沈禹州才发现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微微张开唇,短暂而报复性地咬了她一下。
阿娇吃痛,柳眉微蹙,便听男人在她颈窝处低语:“我不喜欢勉强。”沈禹州撑起上半身,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眼见他要离开,阿娇无声叹息,飞快勾住他的尾指,柔软滑腻的身子便紧接着贴上他的手臂。
事已至此,她该做的,能做的,只有取悦他。
下一瞬,屋中跳跃的烛光悉数湮灭,寂静的黑暗里,只余月影浮动,此起彼伏。1
阿娇虽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没忍住低低哭了起来。2
“阿娇……”
沈禹州贴着她的颊侧,与他动作截然不同,轻而缓慢的叫着她的名字,惹得阿娇满脸通红,耳根隐隐发麻。3
恍恍惚惚的,不知过了多久,又到了净室,起初她觉羞赧,有些扭捏,到最后实在没了气力,索性瘫着一动不动,“公子,妾真的累了……”4
好半晌,她没听到回应,四周却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水线忽的高出一截,瞬间没及肩颈,阿娇睁开眼,不自觉战栗,细指紧紧抠着浴桶边缘……5
彻夜浮沉。
晨光熹微之际,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禹州站在床榻边上更衣,动作慢条斯理,看上去神清气爽的。
阿娇不情不愿地挪出被窝,准备伺候他梳洗,沈禹州难得体贴叫她多睡会儿,“晌午还有要事,但不会太久,晚些带你出去散心。”
阿娇重新缩回被子里,似羞似怯的嗯了声,虽是小脸通红,却是一眨不眨盯着他。
旁的不提,单说容貌气度,沈禹州的确无可挑剔,是她会喜欢的长相。
沈禹州并未在意,又吩咐杨姑姑送碗补药过来,“你身子弱,多补补。”
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阿娇未作他想,一饮而尽。
盯着她喝完,沈禹州终于放心,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