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你们是天生的大慈善家!”
越珒乐不可支道:“我要是愚钝一些,还以为你当真夸我呢,不过,我且当作你是在夸我好了。”
他摇着杯子里的洋酒,递到她的下颏,哄小孩子吃药似的哄道:“喝一口罢。”
她猛地起身,刚好撞到他的鼻尖,他的鼻子太高太挺,从侧面一瞥宛如山峰一般高高地耸立。
“你不晓得,我醉了是会说胡话的!”
“我想听你说胡话,你这样清醒的发问,我招架不住。”
朱丹把嘴往前凑了凑,越珒立即将杯子缓缓地倾斜合在她的唇瓣,只是抿了一小口,她便皱着眉头推开了,急忙在桌上找了蜜饯含在嘴里,鼓着腮道:“喝不惯。”
“开始都是不习惯的。”
“喝不惯还要硬喝,你说是不是自讨苦吃?喝药一样的呀,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爱喝酒。”
“这的确是药,成年人的药。”越珒答道,紧接着又换了一条腿翘在上面,搓着她的脸颊道:“古时候不就是有药酒治病的方子,叫醪醴,这两个字挺难写的。”
说着食指蘸了酒水在桌上写给她看,朱丹凑过去,就着五彩的闪烁的灯光仔细辨认着,的确是很复杂的两个字,到最后也没能记住。
她想着想着脑海里陡然浮现出葛大海喝得醉醺醺的一张脸,他大概也是病了,所以需要拼命地喝酒治疗,他们这样一个悲剧组成的家庭,换做是谁久居都会生病的。
她浑身战栗着,蓦地从他手中夺过酒杯,试着大口吞下。越珒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吃惊,听见她说:“刚好我也成年了。”
他懊悔着去阻拦她:“喝慢些,我想也不是每个成年人都需要醪醴治病。”
朱丹凛然道:“你怎么自相矛盾。”
“没办法,在你面前我常常是矛盾的。”
她不说话。越珒讪讪一笑,见她拿着桌上的骰子玩了起来。
他突然有感而发道:“我越发觉得爱情使人盲目,使人矛盾,使人卑鄙。”
朱丹把骰子摇得咕噜咕噜响,胳膊上的肉微微随之震荡,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性感。
朱丹把骰子摇得咕噜咕噜响,胳膊上的肉微微随之震荡,在他看来,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性感。
“按你这么说,爱情却是一种很不健康很不好的东西,使人变坏!”她一面笑,一面把骰盅举到他的面前,“不妨猜猜是大是小,猜中了我陪你去荡马路,猜错了你要立刻送我回家!”
她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觑着眼挑逗他。
上海人说话本就酷爱说一半,另一半叫人去猜,或许因为他是上海人,所以他骨子里偏爱去猜,于是抬了抬下巴,不假思索道:“大。”
朱丹缓缓地开蛊,笑容僵在嘴边。
越珒忍俊不禁,惋惜道:“可惜,还是先吃点宵夜再出去荡马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