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辟出一条走道来。
易禾领着一行人走在街上,浩浩荡荡宛如白龙献瑞,啊不,献祭。
当她一身缟素出现在王府时,院里的诸亲六眷全都悄无声息看过来,连哭灵的都没了动静。
一半人在悄悄猜测她的身份。
“这是朝中哪位大人,之前怎么从未见过?”
“此等姿容气度,想必是当朝太常卿,岂是寻常就能见的?”
这话倒也没错。
易禾在朝廷的职责就是主持五礼和接待来使。
若非和陛下亲厚的皇戚贵勋,是去不到这些场合的。
而代天举哀的机会亦不常有,宗亲们没见过她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剩下的一半,应是被她的阵仗慑住了。
其实也没多大排场,区区两百余人而已。
她署下的鼓吹丞见偌大个王府不闻人声,便指挥着排箫虏鼓奏得欢。
一声“乐启”,一百四十人同时合鸣,声音震耳欲聋。
把前来吊唁的亲故们全都看愣住了。
白青小跑来提醒:“大人,今日是丧仪,咱们的人如此欢脱,恐怕不大合适。”
易禾扭头瞥过去一眼,只见左边鼓吹丞正兴奋地击瓯走拍子。
右边太乐令正撅着个腚在前头引舞。
大家如此勤谨奉公不辞劳苦,怎好苛责?
只能为难道:“那有什么办法,他们之前一直是奏吉礼的,最见不得气氛静默,今天又是头一回来白事,与其让自己人拘礼,倒不如让王府的家眷们多哭两声。”
……
易禾来到正冲灵堂的位置,开始行一拜礼。
行完一拜,陪灵的晚辈们应哭灵还礼。
可这群人只顾观礼,却忘了礼节。
易禾只得朝孝子贤孙们抬了抬手:“你们哭你们的,别客气啊。”
众人面面相觑。
总觉得这位礼官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白青又提醒:“大人,咱们今天执的是凶礼,不是吃席。”
“哦,那何时吃席?”
白青尴尬道:“并未配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