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万万不可!()”
自古今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陛下若是不喜而今这些嫔妃,重开选秀便是,怎可遣散宫妃,这将皇家,将世家的颜面,置于何地??()_[(()”
“陛下,您登基多年,膝下却是空虚,如今这朝中内外,都甚是担忧。要是在这紧要关头,您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定会引起朝廷动荡。”
纵然这聚贤殿内,只有内阁与几位重臣在,可在这惊涛骇浪之下,激起的浪潮,却不亚于今日朝会。
景元帝的手指摩|挲着下唇,姿态有些散漫,“这宫里几多人经由太后的手,送到后宫的,诸位心知肚明。从前寡人不在意,而今太后都要寡人的命,诸位不愿,是觉得寡人的命太长,想让寡人早些死吗?”
“臣等不敢。”
景元帝这话一出,一时间,谁都不敢承受这样的罪名。
“……只是陛下,后宫嫔妃,总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怎可在这之后,将她们弃之如履?”
“功劳?苦劳?”景元帝笑吟吟地看向说话的阁老,“不如将这份记录再看一看,如何?”
宁宏儒闻言而动,将一份厚实的文书双手奉上。
那阁老接过来,有些疑惑地翻开,不过看了几眼,就脸色苍白。
边上的官员一瞧,便从他的手中也接过来看,不多时,这脸色倒也无甚差别。
景元帝慢悠悠地说道:“寡人这宫里头呢,当真人才辈出,什么样的能人都有。这俗话说得好,一样米养百样人,这百人百面,可还觉得有趣?”
张小阁老是这内阁里,年纪最轻,也是资历最浅的。
这文书传递到最后,才到了他的手里。他低头看了片刻,才终于打破这寂静:“陛下,这可是真?”
这疑问汇聚成沙,堆积成塔,无声无息蔓延在整个聚贤殿内。
“寡人已经留足颜面,尔等最好莫要得寸进尺。
()”景元帝那漫不经心的话里(),藏着暴戾恶毒的煞气4[((),几乎不加掩饰,“若是依着寡人原本的心思,她们都别想活着出宫。”
一时间,谁都不能忘却,今日午门前,那几乎血流满地的景象。
那残酷,冰冷的画面,正映衬着现下景元帝的话。
景元帝不甚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冷漠地扫过诸位朝臣:“寡人不是在与你们商量,这件事,没有更改的余地。所有宫妃,都会迁到甘泉寺‘为太后诵经念佛’。”
这其中,就算有那么几位想开口的,却也碍于刚才文书里面罗列出来的罪证,而无法开口。
景元帝的放纵,滋养出无数头凶恶的兽。
满手血腥,无一是真的无辜。
又有多少是有着血脉亲缘的联系,以至于这时,竟是没有了开口的余地。在景元帝森冷的目光下,几乎无人敢再说什么。
说是几乎,就意味着有。
首辅乔琦晟声音苍老,带着几分凝重:“陛下今日,今时所为,当真只是为了清除太后余党?”
老者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景元帝的威压,在众人之中抬起头,直视景元帝的双眼。
景元帝玩味地说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陛下要是真只为如此,那在清除后宫污秽后,自当重开选秀。”乔琦晟沉声道,“如此,方才能平息诸臣担忧。”
“寡人,为何要这么做?”景元帝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恶意,“是近来寡人安分了些,倒叫乔阁老有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