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跟在惊蛰身旁,对外物少有反应,一直都是这样的神情。
却在听到陈少康的呼唤后,一把扶住惊蛰的胳膊,以轻柔的力道将其送上马车。
而后,石黎的动作灵敏如豹,跟着一起跳了上来,跪坐在门边。
马车已然动了起来,将陈少康的声音抛之脑后。
“郎君,此前您让卑职去查陈少康,此人频频追查岑家过往之事,动机不明,在还未查清他的目的前,还望郎君莫要与他多加接触。”
石黎这个木头难得说出这么长串的话,让惊蛰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饶有趣味地说道:“他在查岑家的事?”
这让他想起百丈楼时,陈少康若有若无的试探,他知道岑家的过去?但这些都不是隐秘,随着黄家倒台都摆在了明面上。
那他查是为了试探什么?陈少康曾经问过,关于他家人的情况,难道陈少康认识他的家人?但以他的岁数,比惊蛰还小,怎可能会认识?
……陈少康那日是怎么说来着,要是他的家人还活着……
惊蛰倚在车厢内,望着车窗外滚动的景色,忽而说道:“石黎,若是无意跌落康北河,能活下来的可能,有几成?”
石黎低头,声音平静:“不足一成。”
京城有河,名康北。
康北河不算湍急,却有诸多暗流,一旦跌落,极其
容易顺着暗流被冲到川江去,那是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惊蛰叹息了声,托腮看着窗外。
他记挂着赫连容的身体,在宫外没有多留,从月明楼离开后,径直回了皇宫。
赫连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见好,腰腹的伤口开始愈合后,就连睡觉老大难的问题也有了改进。昨夜将人惊醒后,惊蛰倏地发觉,赫连容就连半夜被吵醒后会痛苦难忍的毛病也几乎都没了。
这接连来的好消息叫惊蛰近来心情愉悦,赫连容与他的矛盾,也在缓缓磨合,一切似乎都在变得更好。
马车一路到乾明宫外才停下,惊蛰自己跳下来,活动了下筋骨。
……咦?
惊蛰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狐疑着看向乾明宫,还未入内,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血气。
…
殿内,一道冰凉细弱的声音,在景元帝身侧响起,将惊蛰今日的行踪一一报来,最后说道:
“陈少康意图接近主子,疑似勘破其中联系。”
景元帝微眯起眼,将心头浮现出来的杀意压下去,这人已经接触到了惊蛰,在这节骨眼上死了,难免会被惊蛰发现。
……正常人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