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行雪:“?”
好突然。
这是信了?也不对……
颈边锋芒和寒凉气撤尽,乌行雪撑坐起来,他刚一站定,就见萧复暄还剑入鞘。
锵啷一声响,环绕的风雪骤然歇止。
宁怀衫他们就像是被人凝进了石像里,保持着古怪僵立的姿势。在风雪散开的刹那,终于有了活气。
“城主!”
“城主那躯壳怎么——”宁怀衫似乎缺失了中间须臾的工夫,还停留于萧复暄将乌行雪抵在地上的那一瞬,正要焦心询问,就见他们城主好好站着,萧复暄就在他旁边。
“???”宁怀衫话音一刹,满头雾水。
他看看城主,又看看那天宿上仙,思忖道:“先前吓我一跳!所以,那是因为躯壳里还有一点儿灵识残留,才会动手吗?”
乌行雪心说只有一点残留可动不成这样。
“那现在呢?”宁怀衫小心瞄着萧复暄,依然有些忌惮,但又止不住两眼冒光,“这是成了吧?现在这躯壳是城主的傀儡吗?要是成了,那可真是赚了。傀儡都是忠心护主,说一不二的。”
萧复暄冷冷看了宁怀衫一眼。
乌行雪正要说这不是傀儡,还没开口,就听整个苍琅北域里鸣声四起,地动山摇。
萧复暄曾经安眠的白玉棺椁碎了个彻底。巨树摇晃不息,荒原裂开巨缝,尖石从上空砸落,到最后几乎震耳欲聋。
“这苍琅北域好像到尽数,真要塌了!”手下在叫。
巨石如雨,而他们还在三十三层,想要出去简直难上加难。
“城主——”
手下们叫着,又被分隔到了不知多远的地方,声音模糊,不知死生。
一块巨崖不知从哪掉落,崖底数丈,利如剑尖。倘若冲着凡人去,能直贯头顶,命丧当场。
而那巨崖之下的人,正是乌行雪。
他所站之处也天塌地陷,只剩一块顽石,左右不靠。他就如青雾一样,站在那块顽石上,于命悬一线之时,抬头望向崖尖。
下一刻,无数金色长剑骤然而至,带着“免”字铭印,将他包裹其中。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有人护了一下他。
***
苍琅北域垮塌,引得无端海巨震。
仙门百家子弟匆忙应对之时,一叶不起眼的乌篷船正穿过无端海尽头的婆娑道上。
乌行雪搂着个暖手炉,倚靠在乌篷角落里不吭气。
船篷上吊着一盏纸皮灯笼,在风里轻轻晃着,幽长火舌却怎么也舔不到灯壁。
那几个手下在苍琅北域崩毁的时候失散了踪迹,唯有宁怀衫和那个断了一臂的手下离得近,被一并捞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