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斋感觉到沈掠星的状态明显不对:“困了就去睡,明早写。”
沈掠星喉咙里很干,他下意识抬手拿杯子,是宿延送的那个保温杯,现在显示水温40℃,温暖、但不烫,正适合入口。
“问你个问题。”
沈掠星喝完水没去睡,而是转向杨牧斋,面色有些苍白。
“哪个?”
杨牧斋扫了眼沈掠星的试卷,都答得不错,按理说没什么问题。
“你和宋晚桐分手的时候,难过吗?”
杨牧斋翻试卷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另一个在奋笔疾书的男生也猛然抬起头,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杨牧斋莫名其妙地看着过于认真等待答案的沈掠星,面色僵住:“别问学习以外的问题行吗?”
沈掠星叹了口气,他点点头,说好。
就在沈掠星准备写英语作文时,杨牧斋却慢半拍的开口了:“难过也没用,那样下去不会有将来的,我们和他们不同。”
沈掠星停下手里的动作,重新将视线投过去。
“他们的试错成本一辈子都用不完,我们试错一次就完蛋。”
凌晨本身昏聩,可杨牧斋眼中却清朗明净:“难过一次好过以后无休止的煎熬。”
所以,杨牧斋或许还是喜欢宋晚桐的?只是他强迫自己用理智战胜情感,不再继续下去。
那我呢?沈掠星想。
他脑袋里很乱,情绪沉重得厉害,胃也不舒服,拉扯着五脏六腑挤压着心脏,呼吸困难。
杨牧斋反应过来沈掠星不对劲的状态来自什么,没再催着人写作文,只换了个无谓的语气:“但人和人不一样,我的想法不适用每个人。”
“我们没在一起。”
半晌,沈掠星低低开口,另一个男生无意窥见学霸的八卦本就没心思做题了,这会儿又来一个,忍不住放下了笔,聚精会神听起来。
“只是拒绝他这件事,让我……”沈掠星面上纠杂,他描述不出来。
沈掠星沉了口气:“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应该也。。。。。。不会有将来,更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认为我做对了,可还是不舒服。”
不舒服是个很轻的形容,现在沈掠星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不适配自己的身体,他很少有这样的状态。
“这么痛苦的吗?”
另一个男生没谈过恋爱,沈掠星的模样让他很新奇。
痛苦。
对,沈掠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他现在很痛苦。
但这和爸妈去世时的痛苦很不同,没有撕心裂肺和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