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和张氏听到哭声都是一愣。
就在俩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离门口最近的长平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奔进了西次间。
只见他熟练的抱起了床上因为刚睡醒正在哭闹的婴儿,拿掉她身子底下的尿布,抱她到院子里把尿。
他刚刚蹲下身子,手里的婴儿就已经尿了出来,浇湿了地皮。
他不由庆幸自己赶去的及时,没让这泡尿给尿到床上,不然如今这天气,湿了的褥子恐怕要好几天才能干透。
长平抱着尿完的妹妹走到姥姥跟前,说道:“姥,锅里还有米粥吗?岁岁该饿了。”
张氏忙道:“有有,在锅里热着呢,我这就给盛出来。”
说完,她忙转身去了厨房。
而长安和长富两兄弟则围着孩子开始逗弄起来:“岁岁醒啦,岁岁饿不饿啊?”
这就是原身的唯一的女儿岁岁,如今才七个多月大,一副黑黑瘦瘦的模样,头发也稀疏发黄,只一双大眼睛忽灵灵的。
这孩子因为早产,生下来身子就不太好,小时候哭声都是细弱的,多亏父母和几个哥哥细心照料,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如今跟寻常孩子差不多。
陈翠不知怎的,见了这孩子就觉得心中欢喜,忍不住生出一股亲近怜爱的心思。
于是,她说道:“把妹妹给我吧。”
长平走到床边,把岁岁交到了娘手里。
陈翠坐在床上,抱着这个瘦小的女孩,心中有些感慨。
她有了原身的记忆,知道这个孩子来的艰难,养到这么大非常不容易。
原身陈氏九年前生小儿子长富时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怕是难再有孕。
虽然他们夫妻还想再要个闺女,可既然已经这样,那也没有办法,只能作罢。
去年秋收后,长富和大房小儿子长荣不知道为啥起了争执,俩人拌了几句嘴之后,长荣抄起一个板凳就要往长富头上砸,被正好撞见的陈氏给拦了一拦。
虽然板凳没落到长富头上,陈氏却被长荣给推了一把。
十二岁的男孩,手劲可不轻,她给推的跌坐到了地上,当时就觉得肚子坠疼且跟着就见了红,这才知道她又有了身子。
要不是从地里回来的刘二勇赶紧托人去请了大夫,那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陈氏在床上躺了好些天,胎象才算是稳住。
因为这件事,平时对大房多有忍让的刘二勇罕见的发了火,让大哥好好管教孩子。
哪知,大哥刘文德不过是对长荣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就没了别的动作。
就连刘二勇的爹娘也在边上帮腔,说长荣不是故意推的他二婶,反而责怪刘陈氏自己有了身子也不知道当心,还上前跟着掺和孩子们的口角。
刘二勇的心当即就凉了半截!
那是一般孩子的口角么,要不是有孩他娘挡了一把,那木凳子能把长富的头给砸个窟窿出来。
再说了,事情的起因他也听自家儿子说了,不过是因为长富在外头掏了个鸟窝,烧的鸟蛋拿回来准备留给爹娘哥哥吃,不小心被长荣瞧见了。
长荣讨要,长富不肯给,长荣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的。
长富平时也是口齿伶俐的,怎么可能干受着不还嘴,长荣本就不占理,自然说不过他,恼羞成怒之下就开始动手,拿起手边的板凳就往他头上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