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璃抱着手臂瞪她,“是回魏国公府,还是回坤宁宫?在颓山馆待了大半日,皇后和魏国公今夜岂能饶得了你?本宫若是放你走了,明日怕是只能给你准备后事了!”
这道理阮青黛心里自然也清楚。她的确想着若有什么地方能让她躲段时日就好了,可长公主府……
一想起长公主府后院那塞都塞不下的面首幕僚,阮青黛心里仍是有些发怵。
姜清璃却铁了心不放她走,“你自己要寻死,本宫也不拦你,可需得过了明日再说。否则,本宫要如何跟柳隐公子交代?”
“……殿下不是喜欢柳隐公子么?”
阮青黛手指绞着绢帕,忍不住问道,“明日那样好的机会,为何非要带上臣女?”
就像今日,那柳隐公子喜爱书画,便一味地寻她说话。
阮青黛尴尬地不知如何自处,每每都将话茬递回给姜清璃,偏偏她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对此不以为意,也没有半分拈酸吃醋。
姜清璃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阮青黛的意思,顿时笑出声来。
“放心,你尽管与他风花雪月。本宫要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心,与他说那么多做甚。况且琴棋书画那些玩意儿,本宫自小便厌烦,有你在,也省得本宫装模作样费脑筋……”
“……”
阮青黛额角隐隐抽疼。
“明日,他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必顾忌本宫。只一点,本宫要你消失的时候,你就得消失得彻底些。可明白了?”
阮青黛犹豫片刻,喃喃应声,“是。”
夜色深重,一间间学宿都燃着烛火,苦读了一整日的学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庭院里,闲聊着今日的见闻。
最角落的学宿门窗紧闭,将那些谈笑声隔绝在外。一侧的书案上铺陈着字帖,晏闻昭眼眸低垂,提笔站在书案后,看似在习字,笔锋却悬在宣纸上,迟迟未动。
窗户突然被推开,屋内的烛火骤然曳动,映在晏闻昭侧脸上的烛影也扭曲了一下。
陆啸翻窗跳了进来,浑身带着一股清苦的药香。
“等急了吧?”
他拍拍身上沾的灰,“我方才回家送了趟药,所以回来晚了。”
晏闻昭眼也未抬,漠然道,“我有什么好急的。”
陆啸走过来看了一眼,嘲讽道,“我走时你便写到这荒字,怎么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是这个荒字?”
晏闻昭掀起眼,漫不经心地扫了陆啸一眼,手下却啪地搁了笔,又合上了字帖,“打听到什么了?”
“阮青黛今日的确去了颓山馆,还跟那位柳隐公子约好了,明日一同出城踏青。”
陆啸说道。
“……”
晏闻昭往圈椅上一坐,紧抿着唇,神色莫测。
“不仅如此,她今夜甚至都没回魏国公府,而是跟着长公主去了公主府。”
陆啸挑眉,“如今上京城都传遍了,说阮大姑娘因为做不成储妃,性情大变,竟铁了心要与离经叛道的长公主厮混在一起……人人都说她是因为太子,我倒觉得,这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