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笑笑:“没有过。厉害的同学太多了。”
“……不是。”他有点犹豫,“我去交流处问联培的事,有老师提到你。”
“什么?”
“她好像提了你的感情……恋爱关系?”他不知道怎么说,“你跟她打过交道吗?”
但不可能会有学生去和老师提这些,又不是脑子有病。
商忆脚步猛地一停。
她睁大眼睛片刻,随后向另一个方向狂奔。她去国际交流与合作中心办公室交过一次材料,几乎将电梯摁出指印。
马上就下班了,几位老师都在收拾东西。商忆气喘吁吁,一个箭步冲到最近一位的办公桌面前:“老师你好,我是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商忆……”
名字一出,她就从老师的表情里读到会意。
心脏坠落一瞬。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公告说,对面试结果有疑惑,可以问询。”
“同学。”另一个老师招手,“我知道你,你们院是我负责的。”
商忆知道这从老师角度根本不好说,干脆直接问:“不是我没过……有人不让我去,对吗?”
两位老师对视一眼。
这座城市没有冬天,但一月份,夏天也的确已经终结。
各院系基本都考完了,校园里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准备去机场和高铁站的学生,热闹又欢快。
商忆背着书包,低头踢开小石子。
那位老师并不明说,但想了想,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嘛,好好读书。还会有其他机会的。”
“小姑娘”已经是能给出的最到位的暗示了,否则只会说同学、学生一类的词汇。
其实是“小姑娘嘛,就算有了很好的婚恋前景,还是先好好读书”。
深呼吸。
她早就想明白,季允之这个人本质还是和他那些同类如出一辙的傲慢。
他口口声声说世界多么无聊、规则毫无意义,但永远都是想用特权就用特权。
从出生就开始。他对香港完全一无所知,她上次发现他竟然连要下车都不知道怎么说;其他护照也同样是别有目的,为了躲避规则,也帮他那些长辈处理一些棘手的海外资产。
和他那个妹妹一样,在其他留学生看着机票动辄十万十五万的特殊时期,能够离奇地在十八个小时内出现在他外婆住的病房。
直飞航班本身都要十五个小时。
然后告诉她,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为什么要享用?
她知道世界就是这样,她早就明白世界就是这样。但凭什么拿来解决她?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她的渺小啊。
商忆死死握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