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种人呢……还有很多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我们就不停向被爱得很好的人付出。”像一贫如洗的人,为富翁捐款。
季风很耐心:“那现在呢?”
“……现在才发现,没有体验过真正的‘自由的我’,是没办法学会爱别人的。”商忆托腮,“他一直很自由,所以连哭都不会。”
“我是挺意外的,他居然还有哭的能力。”季风摸摸下巴,“他,还有你朋友这种,他们这个群体,人均npd。永远不会承认错误的。”
“……应该只是难过孩子吧。”商忆发怔,“我朋友就是觉得,男人都有一种基因傲慢。他可以不负责,但如果你主动不要他的孩子,他会很受挫……就会同意分开。”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不是。”季风摇头,“他本质还是因为你难过。”
“……是吗。”
她很轻地反问一句,没有深究。
“姑姑为什么这么帮我?除了和小姨认识。”
“因为他爸——我那个大哥,真的就是个贱人。”
商忆猝不及防,尴尬立在原地:“这……”
“他爸也就对他没话说。”季风低头剥葡萄,“一一,以前在我这里因为他爸做过手术的女孩,最夸张的,也就比你大七八岁吧。但他爸年的。”
商忆继续揪库洛米。
“有一个实在太不识趣,去学校刺激他妈妈。”季风笑了一声,“那个最惨。被保镖拧过来,直接推上手术台。后来她弟弟做生意被人骗,突然就破产了。两个人就回老家了。”
“……是季允之?”
“嗯。”季风把葡萄推过来,“他就是太不讲话,对他妈妈有感情的。”
“……这种独生子的意义是什么呢。”商忆不明白。
“当然是因为,”季风顿了顿,“他外公手里还有权力,算是一种表态。”
“允之这孩子……怎么说呢,他本人没那么大欲望,也不沽名钓誉。因为教育背景、专业能力各方面原因,以前是有规则认知的,不怎么沾那些事。但是权力这种东西,体验过想法就变了。”季风望着她清瘦而更加楚楚的脸庞,“他一开始会拒绝,也会说不明白连英语交流都做不到的人非要在温哥华活着干嘛。但后来卷进去的次数多了,就不得不一直帮忙收拾烂摊子。何况他确实是聪明,愿意帮忙,他妈妈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他爸面前,都会更有底气。”
“等遇到你,”季风无奈,“确实是已经被带坏了,人没有那么纯粹了。你那个护照……”
“走到哪里都没用。是吗?”
季风点头。
“身份证也是?”
“……对。”
“我猜到了。”商忆低头绕着毛线团,“还有结婚的事。”
“他十几岁的时候真的还好,没有这样。可能我们家这边就是知识分子家庭。”季风叹气,“但他妈妈那边那些同龄孩子……有几个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你想不到他们都在赚什么钱。他嘴上嫌他们蠢,可能还是受影响了吧。”
“绝对受影响了……也就对待科学还有点底线,和那些学校里的朋友。”商忆慢慢说,“少年时代还是不太一样吧。”
“回国之后确实变了,性格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极端。”季风摸摸她的脑袋,“但对你是最过分的。你小姨的事,也是他妈妈出面解决的。他真的没有同理心。”
“姑姑不是故意……可能十年前,我在外面说话就没有他好使了,所以只能跟他妈妈讲。”包括没有怀孕的事,季风主动道歉,“大嫂没有说什么吧?”
商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