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嗯?”
“真的不疼吗。”
“……不疼。”她这才停一停手,“就是小手术。”
“是吗。”他低声问,“那以前什么时候最疼?”
她的指尖停在螺丝钉上。
“十四岁。”
她说:“有一次过马路被车撞倒,特别疼。肇事者还直接走了,没有管我。”
她终于回过头。
“我当时想讹他一笔大的,”她望着他的眼睛,“他肯定赔得起。”
“那很可惜。”
她转回去。只用口型答,讹到了。
“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她牵着他上楼,推开影音室,随后打开一个开关。
十九串小灯次第亮起。
但她改掉了。
她改成了,“apologizeforalltheissedonts”。(为所有错过的时刻道歉。)
“生日快乐。”她的笑容在朦胧灯光里格外柔和,“二十八岁。”
“在我从十八到二十一、你从二十五到二十八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很爱你。”她慢慢说,“你也爱上我了。我确定的。一一真的很高兴。”
“但是从来都没合上拍……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互相总是不能理解,然后错过。”她仰起脸,梨涡绽开,“考虑到年龄差距,显然是你责任更大;但我也有错,我一直都不自洽。什么都想要,想要你的感情,也想要别人的认可。”
“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一行清澈泪水滑落,笑容反而越发明媚,“你从来没有松过手。就算感到沟通没有用,就算觉得很累,就算偶尔用一点小手段气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我。”
他慢慢抬起手,用掌心的轮廓贴合眼泪轨道。
“其实……我也是。”她连忙擦掉眼泪,转身把礼盒抱起来,“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他竟然有直觉。
两个小雪人并排靠在雪地里。
机关扣动,雪花缓缓飘落。
“我认同,只要对彼此忠诚,无论中间有多少困难和懦弱,都是可以克服的。”她低头望着雪人,“这是你那时候问我的——我再回答一次。认同,我真的认同。”
他的手指落在水晶球冰凉的外壁。
她给自己的小雪人取名叫,“自由的狐一一”。
他突然开口:“自由的狐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