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停歇,晨光微透。闺房内的清晨静谧安宁。
她的里衣尚且完好,身旁也没有太子。
但江萤的心依旧是跳得怦怦作响。
她双手抱着睡梦中盖到脸上的枕头,后怕般低喃出声:“果然是陷阱……”
她便说,人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陡然转了性子。
定是太子在诈她。
若是她真在雅间里答应退了这桩婚事,太子必要勃然大怒。
届时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指不定比梦境里还要惨烈百倍。
江萤心跳紊乱时,闺房的槅扇轻轻被人叩响。
廊上传来侍女询问的语声:“大姑娘,您可起身了?”
似乎是继母柳氏身边的侍女桐枝。
江萤回过神来。
她连忙伸手掩住领口,语声很轻地问道:“是母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桐枝答道:“府里来了客人。主母请您到前
院的花厅里去。”
“你等等,我梳洗完便去。”
江萤应了声,让桐枝到院外的月洞门处等着,又让连翘进来,为她更衣梳妆。
随着里衣换下,罗裙着身,江萤原本紊乱的心跳也渐渐平息。
她选了件退红色的罗裙,衬着藕荷色的外裳与玉白的披帛。
既不会过素,也不会过于冶丽。
连翘则在镜台前为她梳妆。
十六岁的少女肤若凝脂,透白无暇,即便不施粉黛,亦是天生的好颜色。
唯独令人费心的是她唇间的伤口。
如今结了薄薄的痂,在她柔软的双唇间格外显眼。
连翘试着拿浓红的唇脂遮了遮,效果却不大好,近看依旧能够瞧见。
“也只好这样了。”江萤从镜台前起身:“若是再不去,只怕要失礼了。”
她说着又慎重地对镜照了照领口,确定一点旖旎的痕迹也没露出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