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的语声依旧带着微哑。
他问:“你的衣箱在哪?”
江萤脸颊红透,蚊蚋般出声:“殿下回东宫便是,臣女会唤侍女进来打扫。”
室内是短暂的静默。
太子寒白的手指抵上领口的玉扣。
他解下身上的外裳递给她。
江萤犹豫顷刻,还是从锦被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两人的指尖短暂地交汇,银纹锦袍落在她的手中,带着他身上清淡的沉水香气。
清冷而疏离。
在江萤微微离神之际,他俯身拾起佩剑,在天色还未彻底亮透前,自她的闺房里离开。
远处的庭院内天光微明,又是一日清晨。
容隐回到东宫的时候,天光已然亮透。
昨夜紧急送来的文书还堆叠在案间,而那条用来缚兽的锁链则凌乱地拖曳在寝殿床榻上。
打开铁镣的钥匙就散落在榻前。
容隐抬手抵上作痛的眉心,冷冷唤他的亲卫:“段宏。”
亲卫段宏应声而来,向他比手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容隐敛眉,并未立即启唇。
他的视线落在最上层那封还未曾翻阅过的卷宗上。
那是昨夜整理出的最后一份罪证。
亦是困兽为何会脱出樊笼的因果。
——若有急报,可不分昼夜送来。
这是东宫内曾经的规矩。
也是这条规矩,让他找到机会命令前来送文书的段宏解开锁链。
他沉默良久,抬手拿起面前的卷宗。
清晨时的旖旎画卷似又回到眼前。
少女雪白的肌肤,鲜艳微肿的红唇,勾缠在腰间腿弯处的乌发。
亲眼看见,远比记忆中更为浓烈。
“殿下?”段宏的声音响起。
容隐阖眼,强行将思绪敛回。
“自今日起,每日黄昏后,孤皆会留在东宫祠堂,任何急报都不必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