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将自己锁在祠堂,还是反复使用安神的药物,在如今的情形下,皆是下下之选。
尤其是早朝的时辰设在卯时。
他必须在天色破晓时便起身,方能至宫中面圣。
若发病时的他不肯配合,就这般放任肃亲王离去,必会铸成大错。
容隐垂落目光看向江萤:“般般如何想?”
“臣妾。”江萤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碰了碰腰间,原本浅粉的双颊微微地红了。
她的腰身如今还酸软着,小腿也是软得没有半点力道。
今夜若是再这般折腾整夜,她明日怕是真的要起不来身了。
踌躇良久,江萤方轻声道:“若是没有更好的去处,殿下可将人锁在臣妾的寝殿。”
她也好帮着劝劝。
容隐羽睫低垂,眼底似有思绪流转而过。
“黄昏后的事,孤会处置。”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般般若是白日里乏累了,今日日落后便早些歇息。”
江萤猜不到他此刻的心绪。
但听话中之意,似是不欲来她的寝殿。
江萤的羽睫轻扇。
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忐忑。
但容隐话已至此,她也唯有轻声道:“那臣妾便先回去了。”
她起身往外,在走到白鹤屏风前的时候,略微停步转过身来:“若是殿下遇到什么难以处置的事需要臣妾帮忙。便随时可以来找臣妾。”
容隐微抬眼帘。
见身着红裙的少女站在素净的屏风前。
未施脂粉的脸莹白如玉,那双明眸清澈如水,映着黄昏时淡金色的日光。
盈盈如此间春色。
他薄唇微抬,轻声应道:“好。”
江萤离开后,东宫前的天色渐渐黄昏。
容隐将还未看完的卷宗放进书房内的秘格,便也起身前往东宫祠堂。
朱红殿门深掩,容隐独自立在供桌前,看着上首的长明灯灯火飘摇,那双深邃的凤眼里也似有火光明灭。
“你与孤是不同的人吗?”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祠堂询问。
自八岁后的整整十二载。
他始终将黄昏后的事当作狂疾抑或离魂症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