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望也害怕早早就准备着要把田玉卖出去,亲戚们也不管,要不是村长压着,田玉怕是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何明生第一次见田玉的时候,他躲在山后的土埂旁偷偷的哭,哭声断断续续呜呜咽咽,路过的何明生有些不落忍,走过去拿了块方巾给他擦眼泪。
那时的田玉已经十七岁了,没人愿意娶他,有村长在,他哥也没办法把人卖了,就这样拖了下来。
动静把田玉吓了一跳,马上憋住了眼泪,不敢再哭,因为他一哭就会被打的更狠,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说是方巾也只是一块粗布,被裁得方方正正的,还算干净,何明生也是个没娘的孩子,有好东西自然也落不到他身上。
却是田玉除了村长一家以外得到的第一份善意,他不想把霉运传给这个汉子,胡乱擦擦眼泪跑开了。
在他离开之际何明生好像听见了一声“谢谢”,但是很快也就消散在了风里,吹过何明生的耳畔,不禁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瘦弱的背影已经远去,何明生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直忙着做工攒钱,村里的事不怎么关注,只是在饭桌上听了两句后娘王氏的闲话。
他没时间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只唏嘘一声后又投入到了忙碌的生活中。
他亲娘生了他就跟货郎跑了,他爹后来又娶了隔壁小河村一个泼辣的女人王氏作他的后娘,后娘名声差他爹跑了媳妇儿,两方都不太满意但还是定了下来。
刚进门的时候,王氏对何明生还有几分好的,等生下了何大宝以后,整个人就大变样了。
这天他经过两人屋前听到了王氏在撺掇他爹赶紧给他娶个媳妇好把他分出去,他爹也含含糊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也没反对。
他知道王氏的心思,他爹年纪也大了,早早把他分出去,就算后面有个什么意外,得利最多的也是她生的儿子何大宝,只是他爹的态度到底有些让他受伤。
何明生自然不会接受,可是在知道了结亲对象是田玉之后,他在炕上躺了一晚都在想这事。
他想着田玉那张哭泣着的脸,或许这是老天给他做的主,第二天他平静着接受了这场亲事。
何明生他爹何运至一开始是有些不乐意的,万一被克着了怎么办?但是在王氏的劝说下,还是点头了。
因为田有望放话了说了只要三百个钱就能把田玉买回去,村里娶个媳妇或者夫郎少说也要五百个钱还不算席面,再找不着这样好的事了。
王氏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巴不得让田玉赶紧把何明生给克死了,那家里的东西就都是她儿子的了。
仪式简陋,象征性放了几个炮仗,田玉穿的破旧,头上盖了一层已经有些看不清颜色的红布,被田有望推搡着进了何明生的屋子。
何明生瞪了田有望一眼,扶着田玉去他的炕上坐下,瘦小可怜,何明生有些心疼。
摆了一桌请了村长,这亲就算是结成了,席面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错来,但是何明生还是觉得委屈了田玉。
一辈子的事就这样凑合了,他自己做工攒下了不少钱,可是现在还没分家不想让王氏他们知道,只能等以后再补偿田玉了。
这样想着,他悄悄瞟了一眼屋子,有些心热。
田有望胡吃海塞了一顿,砸吧砸吧嘴拿上钱就走了,一个招呼都没打,看的几人很是反胃,也没怎么动筷。
在王氏的不断暗示下何运至放下筷子,总算是开口进入正题:“正刚哥,你看明生现在也结亲了,大宝年纪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屋子了,现在家里实在住不开,索性就分家吧,今天也是劳你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