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中衣,深蓝色银线滚边上衣,玄色下裳,绛红色蔽膝,玄色云纹革带。
一套繁重的朝服穿上,佩上朝冠,硬生生将人刻画得刚毅了几分,隐隐有股王者之气,楚成允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曾经的楚成允以为皇叔虽然不至于是个满嘴白毛的老头,至少也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瞎子还真是瞎想。
看着那气宇轩昂,成熟稳重的皇叔,楚成允一脸艳羡,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这样……
呆呆的模样被楚长卿用余光瞅见,他嘴角勾了一下,踱步过去,俯身,一只手指勾起起楚成允的下巴,「皇叔好看吗?」
未待楚成允反应,在那微张的红唇上啄了一下,笑着转身出了屋子。
楚成允茫然地擦了一下嘴唇,看着门口的方向许久……
……
同往常一样,下朝回府,吃了早饭就要去上值。
楚成允笑意盈盈地把皇叔送到大门口,递过包子,「皇叔,阿允今日可以出府去玩吗?」
昨日傍晚回来时,楚成允撩开马车帘子,第一次看到那繁华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小摊,灯火辉煌的楼宇。
从小在皇宫长大,就算是眼睛还没瞎的儿时也没有见过那热闹的景象,面上的雀跃与向往怎么都掩饰不住
楚长卿勾捏了一下那白生生的脸蛋,「不可,外面危险,坏人多,待皇叔有空了,再带阿允去。」
楚成允看了那手心写下的字,依旧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皇叔打马离去。
阳光初醒。
楚成允在院子里折了几枝漂亮的桃花,几支插在了皇叔的卧房里,又抱着剩下几支去到书房里。
书房里还是自己上次留下的桃花枝,被放在了书案一角,虽然蔫了些,但那粉色的花瓣,依旧是书房里为数不多色彩中,最艳丽的
楚成允将蔫掉的花枝取出来,把新鲜还带着花骨朵的花插进花瓶里。
目光却被那案几上几册翻开的书册所吸引。
经过上次撞破皇叔的秘密,他一直告诫自己要安分守己,讨好皇叔,治好病就寻个法子逃了,可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纸页上“信王”二字时,还是鬼使神差地望了过去。
自己那好二哥,楚成越的名字出现在案卷里,想必是干了什么坏事。
楚成允一看,果不其然,贪墨赈灾钱粮。
心中有些幸灾乐祸。
要说着信王在众多皇子中,可是极有可能被封为储君的人,生母是最得宠的萧贵妃,身后世家庞大,又是所有皇子里最年长的。
自己的父皇并不是没有皇后,先皇后林氏是楚北玄潜邸时的王妃,早早生下皇长子,又嫡又长,无上尊贵,奈何命不好,皇长子体弱早逝,林氏郁郁寡欢,没几年也跟着病故。
后位一直空悬,朝中大臣多次提出再立新后的提议,到如今,楚北玄也依旧无动于衷,想必是心有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