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只得由着二人一左一右,将她扶回内室。
贺令姜打量着房中摆设,居中摆放一张床榻,悬着天青色帐幔,左右摆放衣柜衣架,旁边还置着一张妆台,简单温馨,是个适合休憩的地方。
她与孙如锦将孙夫人扶到床边坐下。
孙夫人摆摆手:“你们先去歇着吧,去喊青梅进来伺候便是。贺七娘子是客,锦娘你莫要失了礼数。”
“无妨。”贺令姜眉眼温和,“锦娘心忧夫人,便是回去想也无法安心歇下,您便让她侍奉您睡下便是。”
孙如锦侧首,与她对视一眼,方帮孙夫人褪去外衫,又拿了蘸湿的锦帕为她净脸。
脸上妆容一褪,她面上的蜡黄便显露无疑,眼下的乌黑更是令人心惊。
孙夫人赧然:“我病了许久,气色并不好看,还望七娘子莫要见怪。”
贺令姜摇摇头,温声劝慰:“病中之人,气色不好乃是常事。先前我阿爷病重,面色更是不好。不过他如今已无大碍,夫人放宽心,想来这病也会很快就好的。”
贺家家主缠绵病榻多年,遍寻名医无解,前些日却日渐病愈的事情,孙夫人也听说了。
只不知,她是否有贺家家主那般幸运,能好起来。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近日来甚至有油尽灯枯之相,不知还能撑多少时日。
她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儿,只可惜了锦娘,刚刚及笄还未许人家,便可能要先遇到丧母的事情了。
她强自扯了扯唇角:“便借七娘子吉言了。”
便是为着锦娘,她也得多撑上一段时日才是。
贺令姜借着孙如锦的遮挡,趁机到房中各处看了一圈,待孙夫人躺下后,才和孙如锦一同退了出去。
院中的辛夷花开得正好,微风轻拂,送来阵阵清香。
两人并排,一路往孙如锦的院中去。
“令姜,方才你可从我阿娘身上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贺令姜看着廊下摇曳的灯火,双目微眯:“未曾。我观你阿娘气色虽差,却没有沾染秽物的样子。”
房中各处,她方才也趁机大略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孙如锦蹙眉,喃喃道:“莫非我阿娘当真只是染了风寒,才致身子日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