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伴就是杜丽了。日期是月日。
在纸条上说着“你能不能带我去看呀”的人,已经偷偷买好了两张票。
她还是那个年轻的灵魂,即使自己落寞潦倒,却还是习惯性地去播撒自己纯真无邪的爱。
孔黎鸢这么想着,然后把两张票放下,去看整个身体漂浮在水面的付汀梨。
付汀梨好像在放空,头发湿漉漉的,人也浸泡在通透水面。
但这人生来一张柔软又温和的脸,即便没什么表情,那双浅褐色的眼在浸满水雾时也显得饱含情绪。
像是只要眼眶一湿润,就在对人诉说无穷无尽的爱意。
以前孔黎鸢觉得这个特质新奇,总喜欢把这人折腾出这样的眼神。
后来孔黎鸢记忆逐渐模糊,便快要忘记,这种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只是一种濒临失控时的身体记忆。
孔黎鸢慢慢游到付汀梨身边,冷静地说,“我是不是该说声抱歉?毕竟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拽下来了?”
付汀梨回了神,笑得从容,“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该说谢谢才对。”
“毕竟孔老师真的帮了我很多。”
孔黎鸢相信她是真心实意在感谢。但还是听不惯这两个字,
“有什么好谢的?”
她盯着付汀梨漾在水面上的脸,盯着付汀梨白得近乎于透明的肤色,盯着付汀梨被打湿的睫毛。
付汀梨注意到她的视线。
朝她笑了一下。
孔黎鸢便很自然地寻着过去,靠在她旁边。
也让自己漂浮着,仰躺在水面上,和她肩并着肩,湿津津的发几乎瘫在一起,不分彼此。
呼吸在水面弥漫,她们以同样的姿势,去看无聊到让人发晕的天花板。
“当然要谢了。”付汀梨又说,“我看到夏莱的时候还在想,要是她特意把车开来,让我在那些老同学面前,腆着脸说这是我自个的车……”
“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我的确是占了大便宜就是了。”
孔黎鸢懒懒地阖了阖眼,她能感受到晃动的水淌过她,再淌过她身旁的付汀梨,
“然后呢?”
“但夏莱说不是。”付汀梨轻轻地说,“她说你只是让她把车开到我面前来,我就会知道了。”
“那你知道了吗?”孔黎鸢问。
“差不多吧。”付汀梨答得有些含糊,停了好一会,才继续说,
“至少我今天还挺开心的。开到了好久没开过的车,还在水里乱七八糟地玩了一通。上海这么冷,我好久没下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