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头发仍旧飘得很乱,遮住大半张脸,也不愿意伸手去顺一下。
付汀梨看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
将自己头上戴着的鸭舌帽摘下来,将女人恼人的发全部收束起来,盖在了女人头上。
她看到女人轻叩车门的动作一顿,而那首《加州梦》还在半空中盘旋。
她知道女人会说自己不怕痛。但还是主动解释,“风打在脸上,要痛的。”
“我不怕痛。”果不其然,女人这样说,没什么语气。
“我怕你痛的嘛。”
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已经进行过多次。
付汀梨没所谓地转头看路,风却把她自己的头发吹乱,打在脸上,甚至有些痛。
她毫不在意地往后一撩。比起痛,还是痒更让人难以忍受。
就在这时候,电台里的歌正巧放到一句:
ifiwasla
如果我在洛杉矶
下意识地去望,便看到女人已经停下叩着车门的手,将头上的蓝色鸭舌帽帽檐轻抬起来,若有所思地望住她。
望她在灿溢日光下的眼,望她那些东一点西一点的靡红蚊子包。
突然问她,
“我们还有多久到洛杉矶?”
付汀梨有些意外,她以为女人应该不急着到洛杉矶,毕竟这一天一晚,女人都没问过一句“终点”的事。
但还是估摸着路程,说,
“如果中间不停的话,应该中午就快到了。”
女人“嗯”了一声,抬手将鸭舌帽摘下,然后又将头发更整齐地裹在里面,重新戴上的时候,下半张脸敞在灿黄日光下。
脸朝前,似乎是在照镜子,又或者只是在很冷静地瞥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像是看到镜子里那个人觉得陌生,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好一会,终于侧眸望住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懒懒趴在车门上,侧眸问她,
“要不要去看nile的展?”
付汀梨还以为自己听错。她侧头去望副驾驶的女人,在变大的风声大声问,
“什么?”
女人仍在轻轻抚摸她被吹乱的头发,手指中间淌入几抹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