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候他们俩关系确实不错,硬生生被何黎她妈一顿毒打打散了缘分,只能说造化弄人。
房间靠门的地方有一只洗脸架,架上放着一只搪瓷盆,里面有半盆清水。
何黎把手放入水盆中清洗,凉凉的水温逐渐褪去她身上的热度。
洗完后用那碎花月牙边的帕子擦干手,垂眸略有些不舍地问道:“这帕子,我能带走吗?”
周铭天把桌上的糕点每样挑了两只出来,用油纸袋包好,递到何黎面前:“我都用习惯了,而且已经旧了,我给你一张新的吧,这些点心你拿回去吃。”
何黎心口一跳,面上却故作镇定,低头恋恋不舍看着他手里攥着的手帕和糕点,摇摇头:“不了,我家里有。”
像是怕周铭天强塞给自己,何黎说完立马起身,说完不等周铭天反应便朝门口走去。
她几乎落荒而逃:“周同志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再见。”
周铭天等门关上,这才看着手中糕点无奈失笑。
何黎失眠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为周铭天说过的那些话,因为他做过的事,也因为那张一直保留到现在的手帕。
他说手帕用习惯了,是什么意思呢?
他到现在都还保存着那张帕子,难道他还怀念当初两人那段纯真的友谊吗?
……
两天后叙州城下了场大雨,清早起来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凉风清爽宜人,甚至有怕冷的人已经换上了薄外套,秋季终于显露出它该有的温度。
何黎推门而入,过堂风扫在脸上,驱散朦胧的睡意。
今天起得晚,张馨在筒子楼楼梯口等何黎一块儿进厂。
来到厂门口,一身宽大蓝色厂服的谢民吊儿郎当斜靠在墙面,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映下很有种健康的味道,跟周铭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咋才来,等你好久了。”谢民收回刚准备点燃的香烟,推着自行车朝两人走去。
何黎跨下自行车,抬手遮了遮头顶的太阳:“谢民,我正说找你呢,我姐工作的事有消息了吗?”
谢民点头,三人一同推着自行车绕着树荫往厂里走。
“就准备说这事呢,有眉目了。”
何黎两眼放光:“真的?做什么的?”
“有家化工厂需要一个临时工,一个月十八,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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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少是少了点,总比没有强,那能转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