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读书那会儿,课间休息她爱站围墙,想起一些瞬间:笑着看陆泊和他朋友们打闹,感叹他们个子好高,惊讶一只鸟慌张地落脚后逃跑,喜欢晚霞映在脸上淡淡的温暖。
回头时,小木头——刚好程锦抱着老师改好的全班作业从身后经过。
往日时光与她面面相觑,说不明的情绪降临,如酸雨横流。她心里湿湿一片。
他的气息不算明显,但她仍能感受。
以后要让这个人就此从生命中消失,十多年的时光就此沉寂,完全地丢下过去不管,她一时不能接受。所以她站他对面,承受着对另一个人的负罪感没有走开,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陆泊静静吸完这根烟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冬旭才走。
走到无人经过的角落,她背靠墙,慢慢地抬手盖上左侧胸口。
心跳正在不正常。
“我今天也看见了一只鸟。”
下班上车后,她与程锦欢快地聊些别的,一只鸟停在引擎盖时她笑着对程锦说。
慢慢地,程锦绷紧了全身。
他收敛着情绪:“在哪见的?”
如雷打进,冬旭猛地意识到不该提起。
她压低声:“公司里。”
紧接着她说自己要眯一下,上完班有点累。
看见一只鸟当然没什么,程锦左手撑住脸颊,温和却有杀心地看向车前方。
但和谁一起看,就不一样了。
他放下手,看向前一秒还灿烂欢笑,后一秒就不想说话、怕他多问的这张脸庞。
天色沉下,他沉下来的脸色更加阴暗。他冷地一笑。
小时在冬旭家洗澡,她让陆泊赶紧洗完碗,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洗澡水忽冷忽热,那说明有人正在和我共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