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身累,心也累,没力气斗嘴了。她吹灭了灯,安静地躺下,再一次有了出走的想法。
上一次是因为年纪小。
这一次,待她精心谋划一番,总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正屋里那夫妻二人深夜正在合计这事。
苏家明面上只留了三千两雪花银,但要是算上那些烧毁的银票,远不止这个数目,天知道那两口子这么多年发死人财,到底攒下了多少钱。苏家就这么一个独女,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苏母为她备下的嫁妆,必是好东西。
两口子商议到半夜,不敢把这事说给旁人知晓,怕遭歹人觊觎,决定挑个好日子,在午时阳气最重的时候,偷偷去翻一翻。
陈何生无意中经过主屋的窗下,听见了有关钱财的字眼,一时之间拔不动脚,蹲在墙根下,屋内两口子的所有算计,都被这个逆子一字不落的听去了。
这一夜,谁也没睡好。
翌日。
苏锦书漫无目的在镇上闲逛,正好碰上官府的人到处张贴布告。
莲沼镇上识字的人其实不多,一群人看不懂字,对着画一阵指点。
“这人真年轻啊,长得也好模样,犯了什么罪?怎么就成钦犯了?”
“都下发海捕文书了,肯定是重罪啊。”
“老天,你们看,赏金有一千两白银呢。”
“怎么,眼红啊?”
“眼红也没用,咱莲沼镇这么多年连只面生的鸟都没见过,更何况是人,都醒醒吧,别做梦啦。”
苏锦书连声借过,挤到了布告前。
官府刚下的海捕文书。
苏锦书瞧着画像上那犯人的脸,好熟悉啊……
这不正是她昨日从河里捞上的那人吗?
布告上并未写明他所犯何罪。
但此人的名姓白纸黑字,明明白白——陆锡。
昨日他当着苏锦书的面,在船板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锦书腿一软,她好像捅大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