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苏宅的后厨中,搬开那块地砖,伸手进去一摸。果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些话本子和小玩意儿,已经被原封不动地送回原处。
陆锡盖好砖,扶着膝头,哼了一声。看来,对方真的很怕他插手苏宅的秘密。
苏锦书舒心地睡了一晚,翌日清晨,被窗外的浆洗声吵醒。
她梳洗一番,推门出去。
表哥陈何生就蹲在井边,好像故意等着她呢,龇牙笑道:“表妹昨晚睡得可好?”
他最知道苏锦书害怕老鼠。
床榻之上悬着一只老鼠,怎么可能睡得好?
可苏锦书面色红润,眼睛明亮,精神十足,一点也不像一夜不得安眠的样子。她笑眯眯道:“不错,多谢表哥关怀。”
陈何生反倒迷糊了。
今日没见着舅母,苏锦书深觉反常,看向正屋,发现门上竟落了锁。
陈何生道:“爹娘进城上香了,嘱咐我在家看好你,别让你跟个野孩子似的满街讨嫌。”
苏锦书斜楞他一眼,并不拿他当棵菜。
随便用了一小碗莲子羹,苏锦书便出门了。
天气很好,湛蓝的天,拂面的风,清晨的日头还是温和的,沿着河边走,水汽清凉,一点也不觉得热。
一切都美得刚好。
可美中不足的是,身后跟了一只惹人厌的尾巴。
苏锦书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忍无可忍,回头道:“你别跟着我了。”
陈何生捡石子打水漂,吊儿郎当道:“谁跟着你了?这条路你出钱买的?只许你走啊?”
苏锦书拿这种没皮没脸、油盐不进的人没办法。
陈何生笑得让人生厌:“表妹不是想学打水漂吗,来啊,教你。”
苏锦书扭头步子迈得飞快。
可陈何生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她高,腿比她长,轻轻松松的撵上来,还能腾出嘴絮叨:“表妹慢点,别累着,看你都出汗了,我给你擦擦。”
说着他一挽袖子就要往苏锦书的脸上碰。
苏锦书一边躲一边脱口道:“住手,别碰我,你个——”
骂人的话还没出口,苏锦书忽感脚下一滑,心里一凉,知道要完蛋。常在河边走,偶尔失足一下也是正常,她马上要变成落水狗了。
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苏锦书死死扯住陈何生的衣裳,打定主意要拉个垫背的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