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潺潺,秋光正好。
这一日午后,惠枝摘了一朵花,说我戴在头上一定很好看,接着便要插在我的发间。我伸手挡住,转身跑进花丛也折了一枝,冲惠枝喊道:“好惠枝,你戴上一定更美。”惠枝笑着扑过来捉我,我却忽然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云卷云舒,飞鸟从天上掠过,滚烫的泪水砸在我手上。
“阿翘,你醒醒,醒醒啊。”惠枝哭着呼喊。我拿起手边的花,用力抬起手摸索着惠枝的脸。
“我在这,阿翘,我在这。”惠枝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我把花插在她发间,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你看,是不是很美。。。。。。”
番外-惠枝视角
如阿翘所希望的那样,我在她留给我的院子里生了一双儿女,隔壁的秀才也搬了过来,如今我唤他三郎。他是个温柔妥帖的人,待我极好,事事与我有商有量,爱我亦敬我。
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宋萧卓,直到三郎高中探花,留在翰林院任职,派人来接我和孩子入京。
那是个滴水成冰的冬日,我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探出头去看,街上倒着一个人,衣衫单薄,手里还攥着酒壶。
“哪来的酒疯子,还不快滚,别在这挡路。”
“嘘,小点声,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曾经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是啊,不过听说他早已还政与当今圣上,散尽家财,遣散奴仆,如今偌大的王府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翁。”
我披上斗篷走下车,蹲在宋萧卓面前,伸指试探他的鼻息。
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慢慢睁开浑浊的眼,在看清我后,蓦地坐了起来“惠枝,你是惠枝?”
我抽回手点点头,恨恨地说:“王爷,没想到,您竟有这一天。真是老天有眼啊。”
“翘儿,翘儿呢?她是否,是否。。。。。。”他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我站起身,望着天边舒展的云,冷冷地开口:“她早已化作飞鸟,无拘无束的徜徉在这山河间,你再也,困不住她了。”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凹陷的眼眶中滚落,宋萧卓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地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纸上一行隽秀的小字,是当年阿翘写的:勿寻,勿念,唯愿余岁各安。
他把纸捂在胸前,痛苦的蜷缩着身子,纷纷扬扬地雪花落在发间,仿佛让他一瞬白了头。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宋萧卓,只听说山上建了座容清寺,寺里只有一个叫无妄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