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轰”的一声,点燃了整个山河锥。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
赵云澜把手摊开,一道请雷神符在他手中碎成了齑粉。
大奸者、大恶者、污秽者、重罪者,自有天打雷劈之刑等着他们,幽畜天生污秽,在这里引雷简直事半功倍。
赵云澜好像还嫌气人气得不够,把手里的碎纸末拍干净,十分欠揍地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他话音没落,只见山河锥竟似一段融化的冰川,慢慢地变细变窄,天雷引起的大火爆出了百米高的烈焰,直冲天际,与隐隐的雷鸣交相呼应,在山河锥的底座形成了一圈火卷的旋风,猎猎的灼人。
无数人模糊的面孔茫然地从火光中闪过,忽地一闪就不见了,不知被这一把天火烧到了什么地方,大地深处传来宛如心跳一般的震动,就像他真的惊动了山魂水魄。
鬼面人猛地向赵云澜扑了过去,好在斩魂使的心思似乎丝毫也不在被损毁的“圣器”上,斩魂刀横陈,厚重的刀背大力压下,“呛”一声撞在鬼面人伸出的大斧上。
谁知鬼面人却似乎并不是冲赵云澜去的,斩魂使一拦,他就顺势一栖身,鬼面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飞快地在斩魂使耳边说:“他坏了我的事,你很高兴?我告诉你,他心里猜到得必然必然不止这些,只不过没有当着你的面说而已。”
斩魂使手腕一抖,刀刃剧震,一刀削下了鬼面人一只手腕,然而鬼面人就好像只是被削下了一条袖子一样,毫不在意,拖着独臂,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瞬间倒退了几十米,幸存的幽畜忙连滚带爬地跟上。
鬼面人沾满血迹的衣角在空气中上下翻飞,尖锐的呼啸声后,他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这一群人就像来无踪一样去无影。
赵云澜脸上映着火光,斩魂使看着他的侧脸,骤然一阵恐慌,鬼面人说得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猜到得比说出来的多”?
他究竟猜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赵云澜转过头,对斩魂使说:“借大人遮光的袖子用一下。”
原地升起熟悉的灰雾,赵云澜一低头,把汪徵放了出来,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搜神符:“你叫他一声,我试试能不能把桑赞的魂魄召唤出来。”
汪徵睁大了眼睛。
赵云澜催促:“快,趁火没烧完!”
汪徵飘向上空,对着山河锥的方向喊了一句赵云澜听不懂的话,他手中的纸符立刻碎了,接着化成一股细细的风,轻柔地把汪徵的话音卷了出去,冲进了熊熊燃烧的山河锥里,汪徵不能离开灰雾,却尽可能地在站在了边缘。
少女常年缺悲少欢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一瞬间叫人明白什么叫做“望眼欲穿”的表情。
山河锥越来越小,火也越来越小,汪徵眼睛里的光也跟着慢慢黯淡了下去,但就在天火已经快要烧完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虚影忽然若隐若现地站在了火苗里,远远地望着这边。
从汪徵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是谁。
赵云澜掏出一张镇魂令,两根手指“啪”地一弹,镇魂令笔直地竖在半空中,他转头对汪徵说:“你去跟他谈,愿意的话就自己走到镇魂令来。”
不过这个过程基本是省略的,桑赞在看见汪徵的一瞬间就呆住了,后面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天火,进了镇魂令,两人的身影同时一闪,在原地消失不见了,随后,镇魂令自动没入了赵云澜的明鉴表盘里。